越雪梅最近走路带风。
文艺汇演总共25个节目,他们班上了三个!
这可是人才济济的外国语,何况还有国家级重点的一中,哪个学生手里没点奖项。
就他们班能上三个,这面子上太有光了。
连带越雪梅看班里的调皮捣蛋的陆昊宇都顺眼了起来。
沈瑶和梁南芝专业能力强,能上她是知道的。
没想随便点的陆昊宇,还能给她整活。
他能拉扯着夏纪和棠果上节目,那是出乎她的意料。
三人搞的诗歌朗诵,在一帮吹拉弹唱里面独树一帜,很有亮点。
棠果这个孩子啊。
越雪梅感叹了一声,成绩好,但是性格内向,甚至有点自卑,这在学校很容易成为欺负的对象。
小孩子是最会看眼色的,恶意和善良都不会拐弯,直接的可怕。
棠果,最近的成长很大啊。
不光成绩进步明显,连性格似乎都大方了些,起码在她的课堂上能发言了,校内活动也能积极参加了。
嗯……她将目光放在夏纪和陆昊宇的名字上,再把这两个吊车尾补一补。
今年的两校会考,他们班也能争一争的了!
那可是一中啊,哈哈。
。
无论学校多么不愿意放假,国庆假期还是来了。
总共七天的假期,能让所有人兴奋好久。
棠果正在收拾书包,放这么长的假,她得回家,所有的书她都想带上。
但书包就那么大,题册又多,她为难起来,慢吞吞的清理着。
一会儿拿起这本书,一会儿又翻翻那本。
夏纪单肩背着书包,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看她踟蹰。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觉得她好可爱。
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棠果忽然仰起头:“我要亲一下。”
夏纪看着她嘴巴张合着,带着水润的粉红,他眨了眨眼,随后面无表情的抿了一下嘴巴。
棠果愣了一下,又说了一遍:“我要清一下书包,你先……”
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整个脸颊都烧了起来。
“我,我是说书包,不是……”
夏纪盯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你要什么?”
棠果避开他的视线,一言不发的收拾起来,将最后一本书装好之后,小幅度的,轻轻的,撞了他一下。
随后马尾一甩,快步走到门口,这才停下脚步。
夏纪摸了摸鼻子,笑着跟了上去。
徐舟:“……”
这灯泡没法当了!
。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夏纪无论如何都是要送棠果回家的。
“等你送了我,回家都天黑了,我自己可以的。”棠果拒绝着:“到时候没有车,你会回不了城的。”
“我爸正好在那边出差,我去找他吃个饭,到时候他捎我回来。”
棠果将信将疑,她家那片就是城中村,有什么可以出差的?
徐舟跟上来,一推眼镜儿:“我也去。”
反正他那个家,也没有自己的位置,这么长的假,他不想回去。
陆昊宇:“……为了保证队伍的纯洁性,我也去!”
“你去干嘛?”
“万一我回家被腐化了呢?黑社会啊,好可怕的,你们得带上我,顺便,我也想吃夏叔叔的饭。”
夏纪:“……”
哪里来的饭,那是他随口瞎编的!
陆昊宇自己插足还不算,还冲梁南芝喊话:“梁南芝,我们要去夏纪家吃饭,你去吗?”
夏纪:……
怎么传话还带偏差的。
梁南芝拖了一个行李箱,听见他的搭话,顺手将箱子塞到徐舟手里:“那就去吧,反正要一起排练,懒得再约了。”
徐舟:“……”
怎么一个两个都拿自己当苦力???
随着夏纪大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棠果出发了。
下了大巴之后,还需要徒步走一段路程。
本来是可以坐黑车的,但棠果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的同学都是金贵的人,她得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一路上所有人说说笑笑,并不难熬,倒是夏纪,紧绷着身体,像一只警惕的猎犬。
一言不发,沉默的踩在破碎的路面上。
这是一个朴素的小县城,看起来什么都有,但看起来什么都灰扑扑的。
天气大了,泥土被晒的干裂,车一过,扬起漫天尘埃。
这条路,夏纪其实走过无数次。
上一辈子,为了查清棠果死亡的真相,他走访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店铺,……
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那种难过穿过时间,刻在记忆里,让他心慌。
“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陆昊宇左右转着头,在四周张望。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夏纪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棠果站在了他的身边。
夏纪勉强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知道,他的棠果害怕了。
只有徐舟后知后觉:“有吗?”
陆昊宇没有张望出所以然来,耸了耸肩:“可能最近从良了,还没习惯过来。”
“哈批……”
两人又打闹起来。
只有夏纪,任由棠果牵着他的袖子,沉默的往前。
他知道,这是真的。
有人跟着他们,不应该说,有人跟着棠果。
他甚至能默画出那人的模样,矮小,猥琐,令人恶心。
在他们这么多人陪着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出来。
路的尽头是一间肉场的冷冻库,大约是为了运货方便,旁边开了半扇门。
小门上挂着大型的转盘,是那种一旦合上,从里面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设计。
门敞开着,大约才装卸完货,厚重的帘子也没能隔开里面的冷气,阴森森的一路蔓延到脚面。
夏纪感觉自己眼睛花了,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进冻库,那是他的挚爱,随后那个矮小的男人尾随在她身后,窜了进去,随后,棠果跑出来,用尽全力,扶在转盘上,关紧了铁门。
连耳朵都听见铁门刮嚓地面的吱嘎声,所有的冷气被关押其中,少女的哭泣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闭上眼,感觉阵阵眩晕。
夏纪一把捞过身边的棠果,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他的棠果从来都不是软弱之人,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倔强的对抗着世界的恶意。
那个骚扰跟踪他的男人,最后成了报纸上的一小则新闻。
【肉场洞库管理不善,致一人死亡,教训惨痛……】
而她的棠果,因为无法承受心里的内疚,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上一世他的棠果杀过两个人。
一个就是这该死的男人,另一个,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