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抢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有些醉醺醺的守卫。
这些战士的脸上布满红晕,明显是喝的有些多,明天就要举行仪式了,却还想着口腹之欲。
也不知是真的愿意祈祷,还是只是借着借口图个安心。
只要做了不管诚心不诚心,照着仪式的承接就行。
所以才喝成这样。
过来只是警告性的用棍棒打了几下,警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又投奔在美酒食肉之中。
连少年脖子上的变化都没有发现,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
西亚努力的回味着,舌头搜刮着口腔内的肉味。
觉得自己吃得太快,又庆幸自己吃的太快,全到了肚子里面。
肉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
很香,哪怕泛着血腥味。
也很香。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顿,但却是他最美味的一顿。
腹中的饥饿被肉块填充,有了一些力气,再加上脖子得以放松,整个人好受了不少。
等再去追寻那抹身影时,对方的身边,已经站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半搂着把人抱了起来,消失在了仅剩的一些昏暗中。
也消失在了西亚眼神中的光芒里。
匀青还没喘几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已经出去了霖。
对方脸上没有不高兴,但也不怎么好看。
男人音色有些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匀青以为自己做的够隐秘了,再加上大多的人都沉浸在这样欢乐的气氛,自然很少注意到。
没想到男人那么准确的找到了他,要不是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还以为对方跟踪他来着。
匀青眼神飘忽,语气低的不能再低,“我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霖:“............”
小雌性真的很不会撒谎,脸上就差告诉他答案了。
哪怕不告诉他也知道,毕竟他一直跟在后面。
看到白净的人进入那片奴隶群的时候,整个人加快了脚步,他想过对方会来看看,没想到会进到里面。
还好停留的不是特别久,拉出枷锁撂下肉块就跑了出来。
速度很快很快,匀青心里也害怕。
几乎是男人跑到这,匀青就冲了出来,没停留一刻,脚下生风。
那么胆小,又笨又不会隐藏,就那样走了进去。
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震惊。
平常看着跑的也不快,每次都要抱,这一次跑的几乎和霖平常没什么区别了。
又好笑又好气。
那么胆小还去。
“嗯,我们回去吧。”
周围的影子落在石壁上,随着火光的高涨,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场欢乐逐渐进入高潮,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亢奋,完全没有一丝疲倦,只有酒气带来的晕眩。
慢慢的,影子越来越浅,火光也越来越小。
等到晨阳在谷墙的外围迸发出亮光的时候,这场仪式,才正式开始。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小,逆转的速度缓慢的进行着,由一点点波澜逐渐壮大,形成波涛的趋势。
水流上涌,在末尾打着弯转了回去,中间的漩涡逐渐蔓延。
筑台上宽下窄的趋势,很容易被推倒,丰富的祭品随着木堆一起被摇晃,长长的柱腿经不起大的动静。
扎根在下面的位置开始松动,往前慢慢倾去。
形成了摇摇欲坠的趋势,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停了下来。
部落里最强盛的那一支站了出来,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色衰老的兽人,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木棍。
木棍的上方缀着闪亮的蓝色宝石,周围用草绳编织着,显得原始又神圣。
年老的兽人高高的举起木棍,嘴里呢喃出一小段咒语。
匀青以为木棍会发出来光芒,或者是有什么奇迹发生。
可是咒语过后,别说闪光了,连一点风吹的动静都没有。
完全就是走个形式。
又缓慢沉重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祈祷了来年风调雨顺,请求真神庇护,等一系列感恩的话语。
为了显得更虔诚一些,许多兽人跟着纷纷跪了下来,头低垂着,两手合十抵在额头。
为了祈祷的更加真诚,嘴里也跟着念道着。
这种语言匀青不怎么听得懂,更加拗口,说出来的时候有些绕舌。
过了好段时间,匀青都快在男人旁边听困了,本来兽人们举行仪式之前是都不能睡的。
可霖怕小雌性熬不住,让他先去睡,可匀青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那双挥之不去的眼眸,那么挣扎,有着对生命的渴望。
那么小的年纪,却要葬送在了一场仪式里。
随着一同的,是无数的生命,还有更小的年纪,大大小小间全部充斥着这场仪式的罪恶。
整夜难眠。
真神真的存在吗,又或者是,真神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如果有神迹发生的话,必然会有神的使徒,而不是一群说着古怪的语言,做着杀人事情的残暴兽人们。
这也太荒谬了。
匀青称了点精神,把视线从这场荒唐的祈祷中转移到了旁边。
一排排奴隶已经被迁到了水流周围,离得很近,排在前面的是年长一些的奴隶。
后面是俘虏,以此往后。
枷锁已经从土地上剥离,奴隶们就算是没有了枷锁的禁锢,也麻木的不做反抗。
哪怕是周围没有战士们的看守,也依旧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一排接着一排,几乎有这些部落族群的一半之多。
人群聚集的太密,头挨着头,已经看不到了每个人的脸。
太过拥挤。
正看着,一声落地的棍响打断了匀青的寻找。
前面年长的兽人目光严肃,侧过身子,看向那些推着台柱的战士。
点了点头。
战士们得到命令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前推去,高大的祭台骤然轰塌,里面的物品也随之散落,全部都倒了下去。
水流里的旋涡越来越大,即将要扭转方向的瞬间,所有物品砸了下去。
速度很快,几乎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就被卷到了中央,柱腿也被卷断,不消片刻,连着祭品一块消失在这片漩涡之中。
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响。
如同打雷般震耳。
像吃了肉的野兽,也许没吃饱还不太满足,肚子里打着呼隆隆的响声。
匀青被巨大的声响震的半天缓不过来,旋涡的威力那么大,如果人下去的话.......
几乎不用想。
匀青攥紧了手里的力道。
这些奴隶逃不出去的,唯一的出口就是面前的旋涡,等到旋涡停止,方向逆转,那时候才能打开进来的入口。
年长的兽人又发下了命令,匀青看得清楚,兽人们因为场面带来的激动,纷纷亮出了自己部落的特征。
尾巴、耳朵、鳞片、翅膀....
翅膀?!!
匀青猛然被一排排翅膀所吸引,有带着翅膀的兽人?!
那么奴隶中也应该有带翅膀的兽人,为什么没见...
如果有翅膀,等到门开,只要躲过这个旋涡,等上那么一小段时间,就能免于面前的死亡。
他为什么没有在这些奴隶中见过有翅膀的.....
其他的奴隶也有些特征,难道这个部落也像霖一样,没有带来奴隶?
战士们越来越靠近, 奴隶们的命运板上钉钉。
突然,匀青瞄到了一片白,好像是羽毛的颜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匀青脑子抽了,竟然大喊了一声,“翅膀!”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向这边涌来,连攥住他的霖都侧过了头。
一时间压力暴增,匀青没想到激动到脱口而出,“我...我...”
他害怕的直往男人旁边躲,面对那么多视线,头都不敢抬了。
前面掌管仪式的兽人显然非常生气,在节骨眼的时候竟然有人捣乱,发出了别样的声音,是对神明的不敬。
一点规矩都没有。
满是褶皱的脸上更加阴郁,目光不善的望向这边。
霖往前侧着身子,一把挡了起来。
回以同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