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风华村村民们看着新铺的水泥路,议论纷纷,神情各异。
路面上,一路撒着鲜血,虽然干涸了发黑,但也触目惊心。
直到柳如燕打着哈欠过来,扫视一眼人群:“大家散了吧,最近村里不平静,我昨晚抓了一条黑狗,用狗血去去晦气。”
这理由合情合理,在以后一阶段,铺路确实顺利,这件事后来变成了一种传说,据说铺路改变了风华村的风水格局,才有了风华村后来的繁华先进,一骑绝尘。
柳如燕的话传到大刘村,花二等昨晚受伤的人原本憋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破坏没搞成,变成一群黑狗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风华村真的不能惹,没了个霸道的乔宇,蛮横的夏二愣,还有个随时见血的柳如燕。
女人狠起来,连狗都怕。
三伏天,水泥路铺设得很快,路面干得也很快,需要不断浇水,几乎两三小时浇一次。
花渐找来一个电瓶带动的小水泵,严婷负责浇水,村长傻儿子夏天用独轮车推着电瓶,紧跟着,沿着道路边的水沟,不断移动水里的水泵。
白花花的水喷洒在路面上,清凉又好玩,严婷开心得咯咯咯笑起来,夏天也跟着傻笑。
严婷偶尔调皮地用水浇在夏天脑袋上,夏天也不恼,依旧呵呵笑着,用手抹一下脸上的水流。
真傻。
夏翠莲看着弟弟,苦笑了一下。
村里人都知道,严婷是被拐卖过来的,差点被折磨死,幸亏柳如燕遇到带回来,对所有男人抵触,只是和傻子夏天有点交往。
两个人就像孩子,嬉闹声不时响起,无忧无虑,倒是让忙碌的人感觉一点欢快。
“柳如燕,我看严婷最近活泼多了,是不是可以给她找个婆家。”
经常说媒的刘婶一边干活,一边靠近柳如燕:“我娘家侄儿长得还可以,就是年岁大了点。”
“让你侄儿试试,严婷不反对就行。”
柳如燕停下手里的铁锨,抬手擦了擦额头滚滚汗水,随口回答。
严婷住在夏翠莲家,但大部分时间就像跟屁虫跟着自己,很可爱,也有点烦,自己总不能一直带着她。
下午,刘婶的侄儿真的从家里赶过来,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特意打扮过,刘婶和他嘀咕一会,小伙子带着一盒严婷爱吃的巧克力饼干,靠近过去。
干活的人一起停下来,就连花渐等人也直起腰,大家放松一下,同时也期待小伙子成功。
严婷来的时候,瘦弱营养不良,二十几岁,还像个没长开的孩子,现在红润一些,但还是脸颊很瘦,头发梢枯黄。
农村人质朴,都想严婷有个好人家收了。
严婷正拿着水管,在路面上洒水,小伙子走过去,她立即紧张起来,眼神恐惧。
“别怕,我给你带好吃的。”
小伙子很温和地笑着,轻轻把饼干塞给严婷,严婷一声惊叫,抬手把饼干打飞,扭身就跑,一溜烟跑到柳如燕身后。
大家一阵摇头,倒是夏天听到严婷惊叫,立即虎着脸向那个小伙子撞过去,撞得小伙子人仰马翻。
夏翠莲急忙喝止夏天。
柳如燕拍了拍严婷的脑袋,轻声安慰:“别怕,他不是坏人,你总是要嫁人的。”
“我不嫁,一辈子跟着你。”严婷眼中依旧带着惊恐。
“我也要嫁人。”
“你嫁给谁我也跟谁。”
柳如燕:“……”
夜幕降临,大家才收工,虽然很累,眼看着工程即将收尾,也感到很开心。
男女之间还开一些小玩笑,不过,别的就别想了,累得翘不起腿,年轻小夫妻都好久没干了。
晚饭还是在石莲花家,大锅饭,大家端着碗,刚好邻村有人赶着母猪来配种,石莲花亲自上手,引起大家围观。
大多数是姑娘小媳妇,大家吃吃笑着,面如桃花。
夏翠莲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洗了个澡,回房在手脚磨破地方擦了点药,才躺下。
刚睡了一会,听到院子里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立即翻身起床,抄起一根棍。
夏翠莲家三间堂屋,姐弟俩住,沿着院墙是独立的锅屋,还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原来是柳如燕住的,现在严婷住着。
爹妈住在村头小卖部。
走出房间,堂屋的大门虚掩着,有院子的人家,忘记关堂屋门倒是正常。
夏翠莲透过门缝看了看,院子里月光明亮,大梨树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严婷房间还亮着灯,窗户上,迷迷糊糊趴着一个身影,正在偷看。
夏翠莲犹豫了一下,缓缓拉开堂屋的门,蹑手蹑脚走进院子,慢慢向那个身影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似乎看得入神,夏翠莲从那人脑袋旁边看过去,房间内,严婷正在洗澡。
身体虽然瘦弱,可肌肤依旧白皙,女人该有的都有,还很明显。
色狼!
夏翠莲靠近,高高举起木棍,对着那个脑袋砸下去。
呯。
那人晃了晃,缓缓转身,瞪大眼,叫了一声:“姐。”
然后,缓缓晕倒在地。
第二天干活,夏天脑袋上缠着纱布,立即引起很多好奇。
“不小心脑袋被门夹了一下。”
夏翠莲没好气地解释,翻了个白眼。
大家恍然大悟,这真是傻子做得来的事情。
只有严婷捂着嘴,在吃吃笑。
省城。
家属区一个小院内,有一棵桃树,枝繁叶茂。
桃树下,一张小方桌,一壶茶,齐英豪看着对面的徐沛然:“你真的要去风华村视察?”
“这是已经安排好的工作,鼓励乡村发展,走过场,给点信心而已。”
徐沛然轻描淡写,作为领导,看起来权力很大,其实,也不自由,一言一行都受到注视。
提前一个月,行程都安排满满当当。
“就没有一点私心?”齐英豪笑得意味深长。
“有私心又能怎么样。”徐沛然苦笑,摸了摸花白的头发:“我都没有你自由自在,这个身体,属于国家。”
屋内,徐嫣婷听到父亲的对话,急忙收拾行李,我得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