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道然死了,他的独女失踪了,许心一死了,邢远不知所踪。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闻茵和陆景不得不从原点查起。
在潘道然书房找到的那张他亲手画的素馨花,似乎成为了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从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闻茵就有一个直觉。这幅画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不擅长绘画、冷酷无情的男人为什么要画一朵素馨花,还把这幅画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人的心是无法承载太多秘密的。如果不能用嘴巴说出来,就会通过其他方式来表达。
见惯了各色人等,闻茵洞察人心的直觉已经十分敏感。
素馨,也许是一个人名?一个地名?又或者是一个组织的标记?
为了找出素馨花代表的实际含义,陆景把靖岁司中他最信任的人都找来协助闻茵查阅案牍。
凡是案件中出现了与素馨花有关的元素,都被挑出来,然后再细细筛选。
案牍库的资料浩繁如海,与素馨有关的案件多达数千件。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闻茵只得一件一件翻阅。
陆景放下手头的公事,在案牍库里陪她查阅资料,郭主簿负责记录和整理,萧立则负责搬运沉重的案牍。
有他的搬山术助力,郭主簿省了不少力气。
奇怪的事情是在白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发生的。
闻茵正在翻阅案牍,郭主簿走过来,将新找出来的一叠案牍放在她的案上。
那案上放了一杯茶,是郭主簿一个时辰之前为闻茵倒的,她竟然一口也没喝。
“大小姐,这杯茶凉了,我在替你换一杯吧。”郭主簿说着,把那杯茶拿起来,没想到却失手打翻了杯子,茶水哗一下全倒了出来。
案牍的都是纸质的,弄湿了很麻烦。闻茵急忙将案上的案牍搬到一旁,然后拿出自己的帕子来擦拭案几。
擦拭了两遍之后,桌面上仍有水渍,而且留下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奇怪图案。
闻茵不信邪,又用力擦拭了几遍,那水渍反而越擦越清晰了。
竟然是一张人脸!
干瘪的人皮,千折百回的皱纹,怨毒的眼睛……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啪!”
陆景将一本又大又厚的案牍拍在那张“脸”上。
闻茵和郭主簿都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啊?”闻茵问。
“可能是什么奇怪的怨灵吧。这房子太老了,老房子老物件就容易聚集这一类东西。”郭主簿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
陆景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本案牍的封皮。
为了防潮,钦天监案牍的封皮都是猪皮或羊皮做的。
没一会儿,那封皮上也出现了潮湿的水迹,好像水滴从桌面沁了上来。
可是书页却一点儿也没湿。
封皮上的水渍越来越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那上面描画,不一会儿,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出现了。
这次,那张“脸”更怨毒了。
陆景“啧”一声,一手按在那张脸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声道:“恶灵,还不速速退散!”
一缕黑气从封皮上升腾而起,那张怪脸消失了。
闻茵却并没有松口气,她皱着眉头看向陆景:“那个……行之,那个可能不是怨灵,而是……”
话还没说完,身旁那个塞满案牍的大书架剧烈摇晃起来。
书脊起伏,整面书墙浮现出一张巨大的怪脸。
“它”的眼睛向下,恶狠狠地瞪着陆景、闻茵和郭允非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