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年的脸因异常兴奋而扭曲,指着承影大喊起来:
“狐妖!总算抓住你们的……”
许知年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便拍在他脸上。
众人怔住的当口,承影又是啪啪啪三个耳光。
待众人回过神来,那少年已经消失在眼前。
崔征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摸”地将那串狐牙璎珞捡了起来,背着手从身后传给郭允非,郭允非传给下一个人,就这么公然悄悄地传回到闻茵手中。
“狐妖,那狐妖呢?!”许知年总算从四个巴掌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像发了失心疯一样乱叫。
“什么狐妖?没有啊!你看见了吗?”崔征问郭允非。
郭允非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摇摇头吗,又问萧立:“我眼神不好,你看见了吗?”
萧立以一人之力,把那七个净明派的门人打趴下了。他随手拎起一人,逼问道:“哪有狐妖?你看见了吗?”
那弟子哭丧着脸说:“没看到,没看到。”
“好啊!你们竟然相互包庇!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女儿是死于狐鬼之手,这女子豢养狐妖,有重大嫌疑!你们竟然敢公然包庇她,我这就去告御状!”
闻茵心下一惊。
她曾在识破七镜七玄阵时当众使唤过承影,她身边有狐神追随的事可能是那时传出去的。
若是许知年抓着这件事不放,非要诬告陷害她,事情便麻烦了。
她以陆景表妹的身份在靖岁司行走,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事情闹大了,他也会受到朝内朝外的反噬。
如此局面,陆景眉心一沉,缓缓往前走了三步。
一步,暗夜生;
二步,星斗沉;
三步,罡风起。
法阵遽生。
许知年和净明派众人被困在一个由星光围成的法阵之中。
这就是天数奇门的厉害之处。不需要借助任何法器,也不需要计算局数,若布阵者能找到自己的命星,便可以一星之力牵动星辰布局。
一粒星尘也是万钧之力。
别说抹去这几个蝼蚁,就是改变山川走势也不在话下。
“陆景!你想干什么?!”许知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星光吞噬,慌了。
陆景并不答话。
与恶人斗,必须更恶。这个道理,他幼年就参悟了。
只要在此处将这几个杂碎除去,碧君就不会有危险。
靖岁司的人都是他一手招募的,自然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但若是谁敢透露一星半点,让他消失便是了。
没有人可以威胁碧君的安全。
闻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陆景不过是想用类似搬山法的法门,将这几个烦人的家伙弄走。
“永王殿下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高声报唱。
陆景皱了皱眉,将气收起,天星法阵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知年和门下众人像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一个个呆若木鸡。
永王容珩恰好此时走了进来,张清灵则跟在他身后。
容珩今日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紫袍上绣着九蟒。他深受皇上器重,服制仅略略低于太子。但他头上金冠所嵌的东珠,比太子金冠的品级还高一分。
作为兵马大将军携管兵部、雍州牧携管京兆府,容珩可说是实质上的摄政王。
容珩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片道士,微微一怔,而后又看向单膝而跪的陆景,冷峻的嘴角浮现转瞬即逝的莫名笑意。
“本王错过了什么热闹?”容珩背着手,如沐春风一般,淡淡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