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茵便去找陆景和梅若尘商量医治云何一事。
梅若尘听说玄期不但回来了,还答应帮这个忙,大喜过望。
陆景若有所思地看着闻茵,问:“碧君今日佩戴的是什么香?好像以前从未闻过?”
闻茵今日并没有佩戴什么香,只是发肤上还停留着昨夜文王香的香气。
她担心玄期偷刻天机符的事暴露,便含糊其辞搪塞了过去。
陆景有些欲言又止,终于抿紧嘴唇,不再多问了。
三人商定先各自分头准备,于三日后,正式为谢云何和谢于意兄妹俩分魂。
又过了三日,一切准备妥当。
梅若尘布置好观云屏的场所,闻茵备好了荼蘼香,陆景和玄期也商议好进入云屏后如何分头行动。
计划正要实施之时,卫蘅不知如何听到风声,竟专程赶来了。
他一再逼问梅若尘如何对云何施治,闻茵究竟要如何帮助他们。若是不和盘托出,他便不许计划实施。
梅若尘被卫蘅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陆景一直冷眼旁观,神情十分冷峻。
最后,梅若尘被逼无奈,只好将云何一身二主的秘密说了出来。
——反正过了今日,云何和于意便可各安其位,云何可以作为一个姑娘,安安心心地享受她的锦绣人生。
卫蘅听到实情,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自幼与云何、于意兄妹俩一处长大,却压根没想到,他们竟然共用一具肉身。
从小到大,他看到的“谢家兄妹”,竟然始终是一个人!
待他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又担心地看看闻茵,问梅若尘道:“此事必须碧君加入吗?你们已经得了荼蘼香,随便找一个人点燃便可吧。”
梅若尘对卫蘅三番四次阻挠十分不悦,忍不住公然讥讽道:“难道碧君已经答应嫁入你卫家了吗?据我所知还没有吧!庭郁有何颜面干涉碧君的决定?”
此言一出,卫蘅立即变得冷若冰霜,手中的扇子都快捏碎了。
一直在旁静观的陆景,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闻茵心道,他定是忧心云何,担心卫蘅这么一闹,云何的事便难以解决。
“庭郁,”闻茵好言劝道,“此事我们早已商议好,也作出了万全之策。你放心吧,我只是负责燃香引神,别的都与我无关。”
“既然如此,我也要在场。”卫蘅冷冷瞪着梅若尘。
“你!……”梅若尘捏紧了拳,咬紧牙关。
二人相互怒目而视,过了好一会儿,梅若尘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好吧,既然庭郁如此担心碧君,那便许你在场旁观。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卫蘅冷道。
“庭郁你与云何也是自幼一同长大,为何你就不担心云何的命,只关心碧君的安危呢?”梅若尘有些为云何打抱不平。
这话虽是谴责卫蘅,却听得闻茵心中一暖。
人人都将云何看得最重要,唯独在卫蘅眼中,她是最重要的。
虽然她并不想小肚鸡肠地比较,但几番波折下来,确实只有卫蘅一直站在她这一边。
想起方才陆景冷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禁不住苦苦笑了出来。
——说起来,她与行之,也是自幼相识的生死之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