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
看着偷感十足的三月七,符雅都被逗乐了,她轻笑一声,“怎么了,小三月?”
“唔……是这样的!太卜司那个大衍穷观阵,符玄小姐不是用那东西审问卡芙卡嘛?都不用她开口,就可以看到过去。所以我在想……这阵法是不是能用在我身上?”
符雅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是值得一试。不过之前在神策府的时候,你怎么不开口呀?”
“诶呀,罗浮刚经历了大麻烦,景元将军受了伤,需要符玄小姐主持大局嘛。雅姐你又要摸鱼,不出面帮忙,在这种时候,咱这点私人小事,说不出口哇!”
可爱的三月七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她可是担心给符玄添麻烦,这段时间列车组帮了罗浮不少忙,帮符玄分担了不少压力。所以,小三月这才起了借用穷观阵的想法。
“当然没问题。于公,列车组帮了罗浮大忙。于私,咱俩也是好朋友,用个穷观阵,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嘛,符雅觉得还是要给自己正个名,“不过我得声明一点啊,我可不是在摸鱼!我是有正事在忙哦!”
就这样,符雅便带着三月七,还有因为三月七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带上的星。三人一起去找符玄。
“在今日预卜中,我占算有什么横生截肢的事情,得卦象涨落在坎、乾之间。穷观阵输出了解读,判词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三月七挠挠头,“三人来,还敬之终吉……乖乖,穷观阵也太厉害了吧。”
“那是自然。”
符玄下巴微微上扬,“阿雅和我说了你的事情。不过用阵法复现过去,唤醒自己的记忆……虽然原理上行得通,但我怕穷观阵未必能做到。
当然,也可一试。”
符玄给三人解释了一番穷观阵的原理,然后看向符雅,有些奇怪:“不过不速之客三人……你被算到了?”
符雅耸耸肩,“这我哪知道?至于用来回忆过去的物品嘛……小三月,不如就用星穹列车的车票吧?”
“唔,让我再找找……”
三月七不断的掏出各种纪念品,数量之多,都快把符玄的小脚淹没了。
满脸黑线的符玄连忙叫停,“等等,等等……三月小姐能不能拿出失忆之前就拥有的东西?”
“……既然记不得,又怎么知道这件东西是不是在失忆前获得的?”
“这句话听起来也许有些怪,但推演过去正需要那些相关的材料,三月小姐不妨再回忆回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的符雅一阵无语,“小三月,你不是可以召唤六相冰么?”
三月七顿时一砸拳,“对呀!不愧是雅姐,脑袋可真灵光呀。符玄小姐,我随手变出的这块冰,应该能符合要求吧?”
符玄点点头,开始准备进行推演。
“三月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我大概可能也许准备好了吧……”
看着有些畏缩的三月七,符雅一拍额,有些无奈。是谁说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呢?
“别怕,小三月。有我这个剑魁在呢。
不过要小心,不是所有的回忆都适合被唤醒的。也许这份回忆带着痛苦,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我们也可以暂停推演,以免你受到伤害。”
三月七眼神变得坚定,“没关系!来都来了,是骡子是马,都得当活的医!”
仙舟俗语学的还挺快。
“接下来,穷观阵推演所构筑的记忆宫殿里,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星没法进去,否则会带来很多冗余信息。”
说着,符玄看了眼符雅,“至于这个家伙,更别想。她进我的穷观阵,怕不是下一刻就能把整个阵法撑爆。”
“嘿!关我什么事!阿玄你这是故意q我!我有意见!”
“有意见憋着。”
三月七连连摆手,阻止姐妹俩的拌嘴:“没事啦!不用那么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符玄看向三月七,表情认真:“别太担心,本座在穷观阵外有能力与你随时沟通,可以有限度的干涉回溯进程。”
“嗯,还有我呢。要是你真的遇到危险,我直接从穷观阵里把你拽出来。”符雅笑的很温和,“这方面虽然不是我的专长,但是破解个穷观阵,还是轻轻松松的。”
符玄顿时气鼓鼓的:“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月七的回溯之旅,第一站便是丹鼎司。
符玄看着她记忆里这个长篇大论,一堆废话的符玄投影,叉着腰看向三月七:“看来在你心目中本座是个只会长篇大论,净说废话的人。”
“诶嘿嘿……怎么会呢?我心目中的太仆那可是神通广大啊!嘿嘿……主要是平时听太卜的高论,确实听不太懂嘛……”
符玄对她翻了个白眼,就听到阵外传来符雅的声音:“阿玄,你说话确实难懂呀。景元还和你说:符卿,说人话,请。”
“去去去!”
三月七在符玄和符雅的保护下开始去除干涉因素,她与杨叔、星、停云等等人对话,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回头,看向未来。
三月七有些疑惑,最终看向了景元,“最后失真的人就是他了……将军?景元?景元将军!!嗨呀!!怎么会有人光天化日就在这里站着睡着了!”
符玄整个人都绷不住了,“这分明是你潜意识里对将军的偏见……”
景元突然睁眼,语气冰冷:“三月七。你不满足于自己当下的生活吗?为何要执着于回望过去呢?”
就这样,三月七经过了罗浮、雅利洛、空间站的三段回忆,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劝我放弃寻找过去就算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雅姐出现在我的回忆呢?”
符玄的声音突然中断了一瞬间,“三月……你……有人……干涉……小心……”
下一刻,空间站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三月七,无数个声音回响在她的耳边。
谁是符雅?谁是符雅?谁是符雅?
你不该提起这个名字!
为什么要寻找过去!为什么要寻找过去!
满脸憎恨的星在众人的拥簇中现身,她看着三月七,“小三月,不用回头,继续前行。你为什么要回头?你这是在玷污无名客的荣誉。”
“哈?!”
三月七本来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但听到星的话,气愤压倒了恐惧,“不要再说了!你不是星,一点都不像。她也绝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劝我放弃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情。”
她怒火中烧,弯弓搭箭,“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消失,让出路来,不许你再冒充我的朋友!”
“愚蠢……你将……”
无数触须从墙壁中出现,向着三月七缠去。可怕的压迫笼罩着她,就像是要将她碾碎一般。
下一刻,一声厉喝声响起,周围的景色褪去,只留下一位忆者和三月七面对面。
“流光忆庭?你是流光天君的人?就是你在隔绝我的观察?”
符玄有些生气了,出现在三月七的回忆中…“你对这个女孩儿有何企图?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这般夺走他人回忆,如叶障目,愚弄他人……我绝不答应!”
这位流光忆庭的信使有些无奈,“唉,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
符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与忆者开始斗法,穷观阵全力运转,几乎崩溃。
符雅抬起头,轻轻一敲空气,立刻将穷观阵稳住,然后看向三月七的回忆。
符玄与三月七来到了最后一段回忆,开始找寻过去。
三月七看着列车组的人救冰块里的自己,若有所思,“怎么感觉……当初雅姐从冰里被克拉拉救出来的场景,和我这个这么像呢?”
眼见三月七执着于找寻过去,这位信使有些无奈,决定动用最终手段。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自己的过往,那跟我来吧。我将会为你展示你的起点,希望你不要再探索更远的事物了,相信我,请你相信我……那不会有任何好处。”
信使将三月七带到了一块冰面前,赤条条的三月七被冰封在其中,蜷缩着身子,面容平静。
“这就是你的起点,自那开始你展开了自己仅此一次的人生,开始经历那些独一无二的冒险。
更早以前的事,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过去发生的一切,而在于当下,在于未来。
展翅的鹰不曾眷恋它曾坠落的山崖,扬帆的船不曾眷恋她曾搁浅的海峡。
而你,我的孩子,也应知晓过去虚幻如烟霞。”
信使的声音变得缥缈,三月七眼中逐渐迷茫。
“但你此刻经历的一切也必将被人以金石刻下。该告别了……”
信使由于没法强行停止穷观阵的运转,只好转变策略,强制修改符玄和三月七的记忆,让她们不再探索过去。
但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刺穿了记忆的迷障。
眼神肃杀的少女踏破虚空,手持圣剑,一步一步向着信使走来。
“忆者……你敢对我的姐姐和朋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