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姐姐……符雅姐姐怎么样了?”
娜塔莎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的药剂,看着焦急的克拉拉,安抚道:“别担心,克拉拉。她的恢复能力很强,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的。”
克拉拉眼泪都急出来了,“克拉拉知道,克拉拉知道……可是,符雅姐姐腿上那么大的伤口……”
“唉,克拉拉……”
“克拉拉?”
符雅的声音突然传来,克拉拉一愣,立刻跑了过去,看着甲胄被卸下,腿上裹着绷带、浑身都是草药的符雅,焦急但又不敢上前去。
“别担心,克拉拉,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只是小伤罢了。”
符雅低声安慰着克拉拉,把她哄着离开,娜塔莎才上前,用自己的丰饶力量为她治疗伤势。
“全身冻伤、腿部被贯穿、还有这几处利器划伤……这也算小伤吗?”
符雅的伤自然瞒不过娜塔莎这个医生,她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其实,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伤。我受过的伤太多了……我都数不清。
有很多伤对你们来说是绝对的致命伤,但对我来说,只需要修养一阵就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沉淀的多。哈哈……嘶……”
也许做医生的都有些相似,那就是看到病人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会生气。娜塔莎听着符雅的话,手上动作加重了一点。
看着娜塔莎危险的笑容,符雅缩了缩脖子,“娜塔莎……你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她也是医生……和你真像。”
“哦?是什么方面的。”
符雅笑了笑,低声道:“你们都希望折腾我们这帮打仗的……诶呦……你干嘛!”
娜塔莎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符雅的脑门,没好气的说道:“就算是身体好,也要爱惜自己啊,老是受那么重的伤,还一副不在意样子,真让人生气……”
“哈哈……战场局势变化莫测,打败敌军、活着回来,对多数人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啦。我和战友们的区别就只是——我比较强,更容易活下来,仅此而已。”
娜塔莎看着眼前娇小可爱的少女无所谓的笑着,一种难言的气势在她身边回荡,它可以在暮气沉沉的老人身上出现、可以出现在打了一辈子仗的老战士身上出现。
但出现在这个少女身上,却又如此违和。以及……令人心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娜塔莎。我确实是一辈子都在打仗——从我幼年岁练剑开始,到参加了云骑军,两百年,我始终在战争中度过。”
“两百年?可是你……”
符雅看了眼挂在一旁的黑色甲胄,她刚修好的甲胄再次破损,她不禁摇头。
“镇靖内外,涤荡孽寇,卫蔽仙舟,清除寰宇不死劫……甚至是扫清寰宇中的灾难,为宇宙带来和平、发展与幸福。
前半段是我身为云骑的责任,后半段是我的愿景。为此,我将奋斗终生,即使它难以实现。
娜塔莎,我今年两百多岁,因为我是仙舟人,我可以活到八百岁、九百岁,直到身犯魔阴,成为没有神智的怪物。
说实在的,我的外貌永远是这幅样子,即使是一千岁、一万岁……”
“哦,所以你永远只有这么高了?”
符雅神色一呆,看向说话的那个紫色少女,有些无奈:“是,长不高了……你能不能别老拿这个说事?”
希儿耸耸肩,没回话。
娜塔莎看向希儿:“希儿。”
“诶呀,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个子说事。”
“没事,哈哈……这倒也没啥,至少我不是天缺者。”
娜塔莎有些疑惑:“什么是天缺者?”
“我们这些长生种,身体就像是被固定了一般,很多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
比如说,如果我天生是盲人,那不管用什么手段都难以治愈。即使是安装机械眼,也会被身体的排异反应,强行像挤牙膏一样把眼睛排出去。”
看着身子一抖的希儿,符雅笑了笑:“所以说呀,长生、长生——真的长生时候,却发现还是短生种好。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真是可叹呐。”
娜塔莎收起自己的心绪,拿出之前从虎克那里拿到手的药剂:“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认识这个吗?”
“当然认识,这是我保护虎克去探险时候,从[宝藏]里拿出来的药剂。是那个桑博给的,很有趣,这家伙可不简单啊,能搞到这种东西。”
希儿听了符雅的话,就知道要糟,她无奈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小声嘀咕了一句:“完了。”
“你是说……之前虎克消失不见,是去探险了?”
符雅看着娜塔莎身上的危险气压,有些奇怪:
“对啊,怎么了?啊对,藏宝图肯定是假的,那些东西是桑博埋的,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送小孩东西吧?那家伙对小孩子还蛮不错的。”
符雅显然没意识到娜塔莎低气压的原因,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她自幼习武,之后就从军征战,哪有什么探险被抓的经历。
再说了,对仙舟人来说,探个险又算不得什么大事。自然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这件事的问题。
这就叫文化差异。
不过符雅也算是见多识广,她脑子转了几圈,突然反应过来,这事好像不适合和娜塔莎这种半个监护人说。
就像她受伤了要瞒着符玄一样。
“咳咳……额,娜塔莎,你当我刚刚啥也没说……”
符雅有些尴尬,心虚的想岔开话题。娜塔莎作为大家长,就像是所有孩子的姐姐大人一样,就连符雅都莫名受到了压制。
嗯……御姐对萝莉的压制?
“唉,算了……虎克这小家伙……那这个药,你有什么看法吗?”
符雅顿时精神一震,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还是很了解这东西的。简而言之,这里面有特殊的丰饶祝福,可以一定程度减缓衰老,但又不会把人变成长生种。算是无害。”
“这样……我的分析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只不过分不清里面蕴含的力量会产生什么影响。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符雅看看娜塔莎,递出虎克的日记本:“这是我路上捡到的……娜塔莎,虎克的父母是什么情况?”
娜塔莎一愣,接过日记本,轻轻抚摸它的外皮,这是她在虎克生日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虎克啊……我给你看一份记录,你就知道了。”
…………
「██年██月██日 ,地点:诊所,与虎克谈心,内容记录如下:」
费斯曼老爹很早之前就是爸爸妈妈的好朋友。那时候,我们住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天,妈妈去了裂界里,再也没有回来。妈妈最喜欢吃岩烧洞螈了。爸爸很想她,所以每天都给我做岩烧洞螈吃。
后来有一天,当我回家时,我看到爸爸躺在床上,看起来很难受。我急哭了,赶紧去找住在隔壁的费斯曼老爹。他说爸爸是生病了,就带着妈妈和我去找镇上的医生。
我们陪着爸爸在医生那里住了好几天。最后,钱全都快花光了,但爸爸偷偷对我说,让我把钱存着,他觉得那里待着不舒服,想要回家。于是我就去找老爹,想要把爸爸送回家。结果,我和老爹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了。
老爹一直跪在地上哭,可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老爹解释说,是爸爸太想妈妈,就在梦里去找妈妈了。我问老爹,他什么时候会醒。老爹就只是一直哭,没有回答我……
虎、虎克才没哭呢!不用…娜塔莎姐姐…不用给我纸巾……
…其实,我后来偷偷问了医生。我知道,爸爸其实是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妈妈也一样…我知道,老爹是不想让我伤心,所以才一直对我说谎……
我知道,老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也最喜欢老爹了……
所以,我要和大家一起找到宝藏,然后给老爹盖一间大房子,还要帮老爹把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