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济轩:“……等咱爹睡一觉恢复精神就好了。”
霍历矜闻言,不无道理地点了点头,示意虞济轩和自己往另一处轿辇前去,以免惊扰了不久前才受惊过一次的棉棉。
而处于话题中心,轿辇内的小人儿正在自家二姐姐温软的怀抱里安然入睡,浑然不知外界因她起了多大的轩然大波。
爱怜地抚摸着自家小妹白嫩又带着些许肉感的小脸,虞迎夕眼里不禁闪过一道杀意。
该死的贼人,竟敢把主意打到他们丞相府!
方才她已飞鸽传书将事情原委悉数告知于外派的大哥二哥,想来凭他们丞相府的人脉,加之圣上的偏帮,回去后必能追查出一个结果,给自家小妹一个交代。
一想起自己小妹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样子,虞迎夕眼里便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怜惜。
还好,那些都不是棉棉的血。
还好。
至于小妹说的贼人都已经死了,虞迎夕不置可否。
这世道,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正义之士也不在少数,兴许就是有那么一个热心又武艺高强的大侠不忍一个小姑娘受到贼人伤害而出手了呢?
不然,也实在无法解释棉棉这一身的鲜血是从何而来。
自家小妹自幼羸弱,连基本的防身术都没学会,要说是她自己用一些小聪明反杀了所有贼人自救逃出来的,怕是连他们这些哥哥姐姐都难以相信。
还是要等小妹醒来后情绪稳定点之后,再问问看才是,若真是有好心人出手相救,他们丞相府也应该找到这位救命恩人加以报答才是。
高官厚禄,金银财宝,再不济,投其所好送一些稀罕物件也是要的。
他们丞相府,作为大安国第一世家,底蕴深厚,输什么也输不了面。
——
棉棉受了惊吓一时离不了人,家人们担心她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又觉得伺候的侍女们终归没有血浓于水的家人们亲近,于是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回了丞相府。
二小姐虞迎夕自出嫁至今已三月有余,久未归家,未曾想到再次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府邸竟会是因为自家小妹出事。
一时间,虞迎夕望着满园即将凋零的春色竟也有些感慨。
“二小姐,小小姐醒了。”
正是虞棉棉身边的贴身侍女兰春前来禀报。
作为大将军府的主母,同时也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虞迎夕匆忙归家,将军府自是有众多事务来不及处理。
但棉棉在轿辇内便是枕着自家二姐姐的手臂,在其温软的怀里,伴着二姐姐难得温柔的低哄声睡着的,回府时,自然也是被二姐姐顺手抱着回的闺房。
虞迎夕自幼习武,一路上抱着个小姑娘倒也不觉累腾,步步稳健,反而让怀里的棉棉睡得更香了,一把将人放到熟悉的床上,小姑娘便自然地翻了个身,小被子一卷沉沉睡了过去。
让正准备伸手给她盖上被子的虞迎夕哭笑不得。
见小妹睡得香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过来,虞迎夕便趁着这段时间去差人打点将军府上的一切事宜。
既然回来了,她自是要在娘家多住上几天的。
一是思家已久,家中三位哥哥皆是朝中肱骨之臣,时常因公务缠身而忙到几天都不着家,自己和大姐姐又逐一嫁人,虽说都是在京城,但皇宫和手握兵权重任的将军府,又有哪个是好随意出来的呢?
尽管现在皇上因着未登基时的情谊对他们虞家十分信任,但盛极必衰,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几家人关系已亲密至此,来往过密反而容易遭人闲话。
家中小妹年纪最小,人娇嘴甜,也是六位兄弟姐妹间最讨父亲母亲喜爱的子女,平日里拿她当小祖宗一样宠,要星星不给月亮。
现在小妹出了事,父母定是极为担心,三个哥哥都是还未成婚、不懂为人父母辛酸的大男人,大姐姐又身在深宫,不便出行,她这个做女儿的,自当回来尽尽孝。
思及此,虞迎夕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带着兰春回到了棉棉的房里。
见自己都醒了这么久了二姐姐才来,棉棉瘪了瘪嘴,一副娇气要哄的样子,
“二姐姐,你不心疼棉棉,棉棉醒了你也不来看我。”
真是个要命的小祖宗,只是一会儿不陪着就开始闹腾了。
虞迎夕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又熟练地开始哄生气的小姑娘,
“棉棉乖,二姐姐最宠棉棉了,怎么会不心疼你呢?”
“那你刚刚不陪我!我都出那么大的事了,都被坏人绑架了,他们当时还说要用我来换五千两黄金,还拿刀指着我,我——”
“小祖宗啊,二姐姐真的错了,这几天一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安抚你受伤的小心灵,你要什么二姐姐和爹娘都给你买回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行不行?”
听了小妹的话,虞迎夕当然知道那些事大概率都是真的,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自幼看顾这个小机灵鬼的她又哪能看不出棉棉眼中的精光。
伤是一点没受,小机灵劲倒是半点没少。
果然,“补偿条款”一出,棉棉脸上的难过一扫而空,转而一脸自得道,
“真的吗?棉棉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看着小妹这副鬼灵精的样子,虞迎夕是真的头大,揉了揉眉头,还是坚守原则,
“仅限在家里,外出你这几天就别想了,不光是我,就算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见棉棉还想挣扎一番,虞迎夕拿出杀手锏,
“何况大哥二哥他们也要回来了,这件事我已经原原本本地传信告知他们了,你也是了解他们的脾性的,别说出远门了,就算你现在只是想去隔壁尚书家串门恐怕都是不行的。”
虞棉棉:“……”
他们的脾性……就是非常有原则有底线地宠妹妹。
她现在连进宫路上都能被绑架,想去更远的江南就更是白日做梦了。
家中兄长姐姐们都没有去江南的行程或打算,她一个人……走得成才怪了。
怕是她爹能跪下来抱着她的小短腿一边一口心肝儿一边半跪下来死死抱住她的小短腿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