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方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我必须和你一起走!”
林九枝有些搞不懂了,她实在不明白方澜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似乎藏着许多心事和秘密。
这时,老人突然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道:“年轻人,你是不是骑不了马了?”
方澜被老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他实在不理解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也想劝自己留下吗?正当他准备开口解释时,却听见老人接着说道:“你骑不了马,那不如跟女娃娃同骑一匹嘛!”
方澜闻言,顿时垂下眼眸,沉默不语,仿佛害羞得不敢直视他人。
林九枝倒是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方澜身上的伤势是否适合长途跋涉。
老人见方澜害羞的模样,连忙笑着说道:“哎呦,怕什么嘞?你们俩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共骑一匹马又有何妨?”
方澜依然低着头,没有回应,他在等林九枝的反应。
“老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林九枝向老者解释着,但心中却有些复杂。
她知道方澜可能并不喜欢被别人调侃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起之前在桃园时,她只是想跟方澜亲近一些,让他叫自己一声姐姐,结果方澜却表现得十分不情愿,甚至差点哭出来。
这让林九枝意识到,也许方澜对于这种亲密的称呼和关系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想法。所以现在面对这位老伯的误解,林九枝才要解释清楚。
“啊?这........”老伯疑惑。
林九枝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她深知方澜执意要跟自己一起离开,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他愿意与自己同骑一匹马,林九枝自然不会介意。
于是,林九枝转过头来,看着方澜,眼神坚定而真挚地说:“我可以带你。你的伤势不宜过度活动,与我同骑一匹马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你可愿意?”
方澜完全没有预料到林九枝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不禁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激。他直直地望着林九枝,眼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郑重地回答道:“多谢!若不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哎!这才对嘛!你们带月月走吧!月月可强壮了!”老伯兴奋地将二人推到月月跟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月月的脑袋,满含不舍地说道:“月月,你是男孩子,要让让迟迟!迟迟是个女孩,这才刚大病一场好转。爷爷知道你身强力壮,但路上也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迟迟在家等你!”
月月似乎听懂了老伯的话,它抬起头,发出一声长鸣,原地跺了跺马蹄,仿佛在向主人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月月的反应,老伯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转身将背上的包袱递给方澜,拍了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这里面是给你们准备的干粮和水。”
“谢谢老伯。”二人异口同声道。
老者笑着摆摆手,又对方澜和林九枝语重心长道:“二位,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们汴州就只有这两匹马。要不是二位是阿鸢的贵客,小老儿我可是不舍得把马送给你们,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对待月月啊!”
“放心吧,老伯,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月月的!”方澜郑重其事地答应着,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此刻的他看起来精神焕发,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虚弱得快要晕倒的模样。
林九枝狐疑地看了方澜一眼,但并没有想太多。她认真地对老伯承诺:“老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月月平安无事地送回您身边。”
老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字,表示非常满意。他接着说:“有你们这句话,我这个老头子就放心多了。毕竟,你们可是阿鸢的客人啊,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说到做到。”
“多谢老伯信任,我们该走了。”林九枝说道,然后和方澜一起向老者行礼告别。
林九枝动作敏捷地翻身骑上马背,展现出矫健的身姿。方澜也毫不含糊,迅速而熟练地上马,坐在林九枝的身后。
“老伯告辞!”林九枝高声喊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上。随着一声响亮的“驾!”,马儿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指令,立刻迈开蹄子,奔腾起来。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激昂的乐章。
老者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深知,以自己年迈的身躯,已无法驾驭它放肆的驰骋。此刻,看到月月在雪地中飞驰,他感到无比满足。
“走吧迟迟,我们回家喽!”老伯轻轻拍了拍迟迟的马背,喃喃自语道。迟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乖巧地低下头,跟随着老伯缓缓走入漫天飞雪之中。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宁静的雪景,见证着这段特殊的相遇与离别。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方澜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但还是尽量稳住身体,不扶林九枝,只是这样显得有些吃力。
林九枝似乎察觉到了这点,速度逐渐慢下来,回头对身后的方澜说:“扶紧我!”
方澜得到允许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林九枝的腰。
见方澜如此直接,林九枝微微一怔。但她并未多言,继续赶路。
时间临近晌午,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从汴州到海安,如果一路不停歇,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一点早在刚开始离开的时候就告诉了林九枝。
考虑到方澜的伤势以及让月月休息,林九枝决定寻找一个地方休整一下。
然而,四周都是一片荒芜,方圆十里内都没有人烟,天气寒冷,也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间荒废的屋子,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方澜此时开了口,他好似听到了林九枝的内心想法一般。
“好。”林九枝应道。
又走了一段路,果然有一间荒废的屋子。
二人下了马,林九枝将月月拴好,她脱下手套后,打开了包袱。她发现里面果然有给月月准备的食物,竟然还是黍米,可见老伯对这马有多上心。
林九枝将黍米喂了一些给月月后,便走进这个废弃的小屋里面。
屋子不大,什么也没有。
但破损较少,虽没有门,但也能稍稍抵御严寒。
只有一间屋子,看起来不像是住过人,倒像是为往来路人专门提供的一处免费避寒地。
方澜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柴火,他生上火,屋中更暖和了一些。
见林九枝来,他团了一些蒲草,给林九枝坐着,避免她直接坐到冰冷的地上。
林九枝则递给方澜一块饼,又将已经冻上的水壶放在火边烤着。
看着林九枝冻伤的手,方澜眉头一紧。
他将火升得很旺,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两人坐在蒲草上,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饼,相对无言。
林九枝看着跳动的火苗,思绪渐渐飘远。
被冻伤的手因为暖和的原因,变得有些痒,林九枝忍不住挠了起来。
方澜静静地注视着她,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而屋内却充满了温暖和宁静。
“冯安他.......你昨晚可是去寻他的尸身了?”林九枝冷不丁开口问道。
今早林九枝看见方澜的鞋子上沾着泥土,便猜想他去寻冯安的尸身了。
方澜觉得很诧异 ,他想不明白林九枝是如何知道的。
“嗯,我把他埋在汴州的山上了。”方澜静静回答道 脸上带着哀伤,当他看见冯安身上那多处贯穿的伤口时,心中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闻言,林九枝并没有说话,她内心也是很自责,自责自己昨晚为什么喝酒,为什么没有和方澜一起去寻冯安的尸身。
方澜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开口说道“等回去,我便派人将他的坟迁回故土,到时,我和你一起去祭拜他。”
“好。”
休息了约么半个时辰,等到雪渐渐变小,二人便开始启程。
这时渐渐起风了,风带着雪砸在人的脸上,带来一阵刺痛。
林久枝出了暖和的屋子,小脸立马被冻得红红的,但她全然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