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星灿。
唐府各处灯火阑珊,张灯挂彩。
直至宾客欢散,府里才渐渐沉寂下来。
新房门口。
小黑软赖赖地趴在地上啃骨头,昂昂~,还是跟着笑面人混有骨头吃。
红纱盖头新娘,静坐床榻,依稀透出她姣好的面容。
透着红纱,唐瑾冉看清了夫婿的面貌,也看到他的不满。
“我睡得好好的,你们怎么能不招呼一声,就把我抬来,这全城人都看我的笑话,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一边吐槽,一边塞一口满满的蟹黄肉,很是满足。
管家一脸赔笑的,不敢反驳,他们哪里没招呼他呀,根本喊不醒,好不好。
还有,到底是谁让全城百姓笑话了,这姑爷颠倒黑白的手段耍得挺溜的呀。
两个家仆在一旁取蟹肉,蟹壳堆积成壳山,俩人已经开蟹肉有半时辰了,手都酸累哆嗦着,这新姑爷太能吃了吧。
常小庆咂巴着,看俩人都手抖,算了,怪难为人的了,他也吃足了,让他们不用剥了。
俩个家仆如释重负,虚虚后退到一旁。
门外一众家仆,院护更是排了长龙围住这四周.
这老管家一直看着他,常小庆根本溜不走。
而谢家那边,收到消息,已经来了唐家要人,却被唐老爷子周旋下来。
谢广腾头大,他可是答应好东家,好生照顾常小庆的。
唐老爷子与他爷爷是旧识老友,多次帮谢家,这么多年来,更是合作甚密,他也不敢拒呀。
“广腾,这人是何来历?如今他成我唐家夫婿,难道还不能知道吗?”
谢广腾汗颜,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呀。
“伯父,这人,可是我大东家的侄儿,贸然这样让成了您孙婿,这样不好吧,要是追究下来,怕是……”
“谢兄,我只想知道,他真的娶妻了?”
一旁的唐哲蓉询问。
谢广腾点点头,“这是真的,我东家让他挑些好看的首饰给他媳妇。”
唐哲蓉脸色发僵,没想到,她女儿还是走了她的老路。
“那应该还没有子嗣吧?”
谢广腾没敢隐瞒,“有,挑选的小孩玩意就有好几箱的,貌似有三个,有儿有女。”
唐哲蓉吃惊,难道化伯老眼昏花看错了,也是,谁家会给男的点血痣的。
唐详坤阻止女儿再问下去,“罢了,他没出现在绣楼下,这绣球还是到了他手上,天意吧。”
唐哲蓉忿道,“那我家瑾冉不是亏大吗?”
“你还想如何,若早绣球抛亲,也不至于如此,二妻就二妻,你还能如何?”
谢广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伯父,这怕是不能了,听闻,家中父母也是一夫妻,他姐姐姐夫也是如此,他家中规定只能娶一妻。”
“还有这样的事?”
唐祥坤捋着白须,可惜道,“为何这人不早点出现,想来家风不错。”
“算了,不强人所难,过了今夜,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吧。”
“爹,你?”
唐哲蓉知道她爹意有所指,最后只能拂袖离去。
“姑爷,时辰不早了,这交杯酒该喝了。”
嬷嬷进来时,重新端了两杯新的交杯酒。
古里平怪,常小庆看这老嬷嬷表面平静,这眼神心思却复杂。
套路千千万,这酒肯定有问题,常小庆可不上当。
只要这交杯酒没喝,这礼便不成,反正常小庆是不认可这亲事的。
老嬷嬷见这姑爷终于肯喝交杯酒,连忙将托盘靠前。
常小庆拿起小酒杯,手一抖,洒了。
老嬷嬷笑意的脸上僵裂。
随后,便见常小庆一脸吃痛样。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常小庆一脸痛苦的倒在床上。
还未揭红纱的唐瑾冉想开口,却梗住了,她不能说话、她绝对不能开口说话。
“哎呀,是不是吃多了蟹肉了,快、去叫大夫来瞧瞧。”
老管家拍着手心,来回地打圈,这算什么事呀。
他家小小姐怎么成个亲就这么难呀。
府上有住家的老大夫,片刻便赶来。
常小庆是真的肚子痛,吃撑了,这回是真吃坏肚子了。
老大夫一看那一桌子的吃食,还有那一堆的蟹壳,就惊呼,“怎么吃这么多,蟹肉怎可与茄子同食呀。”
常小庆平生第一次被催吐,唐老爷子听闻后,也是赶过来看望他。
唐哲蓉气得直拍桌子,急忙忙去安抚闺女。
“孙婿,可还好些。”
常小庆吐出来后,感觉肚子空空,“当不得,无碍,就是有些饿了。”
老管家一听,还敢吃!
最让人不喜的,就是他对自己老主子的态度。
被拂了面子,唐祥坤也没恼。
“呵呵~,东西就别吃了,喝些热汤安神吧。”
常小庆越无所谓的态度,反令唐祥坤欣赏。
“今日是我们唐家唐突了,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包涵。”
“好说,放我走便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唐祥坤叹了口气,只说了一个字,“好~”
“但有一事相求,明日之后,我会对外称新姑爷暴毙,你不可在南镇这个地方让人认出来。”
“没问题,保证连你都认不出我来。”
常小庆态度强硬,唐祥坤多说无益,只能无奈摇头。
从身上取下一个东西。
“这块玉佩,你拿着,当还你人情。”
老管家瞪大了眼,这可是唐家的祖传白玉,价值连城,就这么拱手给一个外人了。
这礼赔得有些大了。
常小庆看那老管家一脸震惊,知道这玉另有涵义的,他也不想要,但唐祥坤塞给了他,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圆壁,上面雕刻着繁文,一摸上,清凉入肌,很舒服。
常小庆第一次见这玉佩上的字,可一眼就看懂了。
居然是符文,还是蕴含了能量的符文。
这东西,他没能力消化,但对小师父的修行,大有益处。
好东西在手,常小庆肯定得要了。
“唐爷爷,多谢了,这玉佩我很喜欢,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去找腾叔,他做不到的,我二叔也许能许。”
唐祥坤哈哈一大笑,眉眼舒展捋须,他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