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咱绳子挂在树上了。”
李得根努力想看到树顶,却只见到头顶那一片能容纳数人遮挡的巨叶。
压根没瞧到常小庆指着的绳子。
心里嘀咕着,是他老了吗?眼花了吗?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面上只是装装样子,佯装不在意。
“挂在上面正好,走吧,去四处瞧瞧。”
常小庆只能一句“好吧”,就跟在他身后走。
俩人就这么穿过一根根的草根。
这草根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枝干。
“二叔,咱这得走到啥时候呀,天黑了怎么办?”
“怕啥,你没瞧到那树洞跟房子似的吗?”
“还有,你发现没,这里面,一个虫子都没有。”
“二叔,就是有虫子,也不是小虫,可能是比咱还大块的大虫,遇到不得躲起来。”
崖上的往下看,只觉得个天坑,而崖下的人,在密密麻麻的苔藓丛中穿梭,被吞噬在林海之中。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在幽静的林海中,显得异常清脆。
这里面植物的动静,只要轻轻颤动,就能听到动静。
地面的温度如常,甚至说是清凉舒适,跟刚刚在树顶上的是完全不同的温度。
李得根觉得林子过于诡静,呆得让他有些心神不定,这里不是人能呆的,把人的焦虑无形放大,他想快点离开。
“走,去寻那水声。”
喊上常小庆,李得根循着水声走去。
滴滴答答的声音,是一片巨叶的水滴掉到另一片叶子的声音。
常小庆知道自己死不了,大胆喝了叶子上的水。
“好甜,跟吃蜜一样。”
李得根一听,也喝了,果然如蜜一样甜。
俩人把那叶上的水当成糖水喝完,偏心满满地再寻
俩人有些失望。
很迷茫,只能哪有声音往哪走。
“小庆,你还能看到那根绳子吗?”
常小庆望了望,点点头,“能呀。”
李得根摩挲下巴,真是奇怪,他们是一直原地打转吗?
“二叔,要不,咱回去吧,干粮都吃完了,这下面,不是草就土的,一片落叶都没有。”
李得根也纳闷,还有不掉落叶的树,真是活久见了。
“咱大帽山,可真是奇特。”
约莫又转了一时辰,俩人感觉依旧还是没走远,往上看,就好像只是跨出了一步的距离之感,但事实上,他们走了不知多少公里。
“二叔,咱得回去了,下回再来吧,这地方吃的都找不到,草都拔不动,我可不敢过夜,我怕见到不到明天的太阳。”
“怂样。”
李得根插着腰,看似威风,但一旦碰到没把握的事,他就心里没底,一点主意都没有。
“走,回去先,这下面连个鸟蛋都没有,得饿死老子。”
这里的植物,俩人试过,怎么也拔不出来,这林子太古怪了,只能先回去再另做打算了。
不能做没准备的事,俩人原路回去,又走了许久,回到跌落的地方。
那巨蛇已经转了个身,蛇尾缠在树梢上。
这蛇身有多长不知道,在几棵巨树上扭成麻花,不知缠绕多少圈。
李得根竖起一指在嘴上,“嘘,咱别出声。”
“嗯。”
常小庆也怕一口被吞,在蛇肚子游泳到主角挂掉,他才能被唾液给消化掉。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死的恶心。
巨树上的他们,如同两只蚂蚁。
李得根一咬牙,不顾手上的疼痛,攀着树藤而上。
常小庆也有样学样的,他身子轻巧,像只猴子似的往上爬个不停。
下来不容易,回去也难。
爬着爬着就喘着气想歇一会,李得根察觉巨蛇有在动,催促着常小庆要快点爬快到树顶,抓到那根麻绳就好了。
常小庆咬牙死命地往上爬,这鬼都不想来的地方,他再也不来了。
“嗬嗬嗬~”
不似平常的蛇叫。
巨蟒游动了,缠绕的蛇身也松解了。
眼绿如墨深凹似两汪小深潭,鳞片有两个巴掌大,头上顶起两个突起的疙瘩。
李得根一把扯上常小庆,俩人就跟蛇头撞个正面了。
蛇身缠绕好几棵巨树,阻碍了蟒蛇的攻击。
一口喷薄的雾气飘出,李得根暗道不妙了。
晃动树藤,鞭笞蟒蛇。
这一举动,激怒了巨蟒,迅速游动起来,俩人也看清了,这蛇,居然是鱼身蛇尾,侧身长有鱼翅状,腹前一对七爪。
李得根大惊失色,“是蛟!”
跤没把常小庆吓到,他是被李得根这大嗓门给吓得魂都飞一半,又弹了回来。
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跑、快跑~
不对,快爬、快爬。
两人合力晃动树藤,被认是蛟的尾巴,像根树桩似的,扑向二人。
一个晃动,一躲,反而把他们晃了上去,李得根死死抓住树顶的一片叶杆。
拔不掉,真的是拔不掉的。
稳住身后,将捆在树藤的常小庆提拉上来。
常小庆跟个陀螺似的打转,被甩来甩去的,也发现,那蛟蛇压根没正眼瞧他们。
“二叔,它看不到咱们,在它眼里,我们太小了,它是听到动静才动的。”
李得根死去的脑子又活才转过来,差点自己害死自己。
俩人静下来,不动声色的,爬上树顶,扯住那根挂树梢上的粗绳,晃了晃。
“叮当、叮当……”
刚安静歇息的蛟蛇突然拱起蛟身,冲向李得根。
千钧一发之际,李得根只得拉着粗绳在空中晃荡。
“怎么了、怎么了!”
迷糊等着睡着的李催圭,被抱在胸口的麻粗,来回拉锯得胸口发痛。
绳子动得这么厉害,天也快黑了,他们是要上崖了。
李催圭拉起麻绳绕树走,以树助力。
崖下晃荡的俩人,被一点点拉了上去,跟个甩风机似的,在半空中不住地转呀转,飞呀飞,前天的晚饭都要晃出来了。
“嗬——”
蛟蛇张开大口,一股寒气扑出,瞬间将树顶一角冻结成冰。
那口子就像深渊等着人掉下去。
李得根一把将绳钉甩到崖壁中,“走你!”
拎着常小庆就是一个飞跨,扑向崖壁,单靠上面的人拉,太慢了,要是被这吐出的雾气喷中,就真凉凉了。
崖下的蛟身蛇尾已经从树上松开,甩起尾巴直扑向他们。
“二叔,小心。”
尾如锥向李得根扎去,常小庆拉着粗强将人甩一边,被蛇尾打飞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
山崖被劈开成两边,下崖轰轰下坠,泥石如流扑漱而下。
大帽山里的人,都感受山体一阵一阵的震动。
有人惊慌大喊:地震了、地震了……
只片刻,却恢复如初。
李得根也被这震动,直接劈飞百丈之外,口吐几口鲜血,晕了过去。
李催圭整个都吓懵了,山体就在他胯下裂开,要不是他腿长,机灵地跳了过去,他就掉了下去。
空中弹出俩个被甩飞的人。
李催圭只能一句卧槽定定心。
这俩人在下面动了什么,把山都搞塌了。
太可怕,溜了溜了~
可震动只持续了一会就没了动静。
李催圭往俩人甩飞的方向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