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虎子,救我……”
王彪就这么听着她在睡梦里求救,却不敢轻举妄动。
老神仙临走的时候说过一句:“你娘担心的事,其实也不无道理,她不是丧失记忆,而是经脉紊乱导致记忆出现问题,只要调理脑部经脉,记忆会逐渐恢复,她此刻做的噩梦,八成跟她过往一些不好的记忆有关。”
王彪看得出来虞清仪神情中满是恐惧,好像有人在反复的虐杀她,虐杀了整整一个晚上。
可是,他印象中的小花,性格十分开朗,总是在笑,她的笑容特别治愈。
这样的小花,以前是被人虐待过吗?
王彪不禁心疼起来,但过去的事,他不敢多问。
而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的厉衡在大楚最有名的寺庙内,寻求着高僧给他一个答案。
他原本最是不信这些,但自从听说邹氏去那里求了一趟,回来就怀上了龙嗣,厉衡突然决定去碰碰运气。
他问大师,虞清仪到底去了哪里?
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有个答案,就算已经成了冤魂,他也要把她带回来!
于是,大师真的做法了,做法之后,大师告诉厉衡道:“这位施主,您要找的那位施主,不愿跟您回来。”
厉衡一怔:“为何?”
“她对您十分抵触,并且神情惶恐,即便伤痕累累,也不愿屈就于您,所以这个法术算是失败了。”
厉衡并未跟他们提及过自己和虞清仪的那些过往,但他们算的还真是准,这种话,估计编都编不出来。
“她怕本王?本王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
她对他的感情,竟是恐惧!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以为她正是因为不怕他,所以才三番五次顶撞她,他也因此变本加厉的虐打她。
但他终归是……丝毫都不了解她。
“大师,您觉得本王这辈子还能见到她吗?”
大师恭敬的回道:“缘聚缘散缘如水,一切皆是一个缘字。”
厉衡听完这话,真想反手扇他一个耳光!
……
直到次日清晨,虞清仪方才悠悠转醒。
她这个病,除了发病的时候痛苦万分,实质上没有危及性命,前一天晚上晕倒的,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虞清仪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王彪的腿上,王彪见她睁开双眼,第一反应就是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虞清仪声音依旧有气无力,想起自己昨晚晕倒前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担忧,“虎子,昨晚我吓到你了吧?”
“别乱想,病了咱就去治,昨晚老神仙来过了,说只要坚持治疗,能恢复的。”
“那……我这个病,对宝宝有影响吗?”
“没事,你安心养胎,没影响的。”
王彪说到这里,不禁将虞清仪搂得更紧一点,这个病必须得治好,否则生孩子的时候一旦发病,那可就太危险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老神仙每隔三天就过来施针一次,照这个频率,每个月十两银子还真没多收,每次他走的时候,虞清仪都会亲自给他多带些酒肉。
直到两个月后,老神仙宣告道:“这第一个疗程是结束了,最好的消息就是没再发病过,但是小花你这身体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怕对孩子有影响,你先观察一段时间,第二个疗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七个多月的身孕,眼瞅着就八个月了,若是再来一个疗程就得放血放到生孩子那天,这毕竟是个有身子的人,老神仙不敢冒险乱来。
这时,犟嫂也探问道:“花儿,老神仙这段时间就不来了,你看看有什么情况想问老神仙的?”
虞清仪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孩子。
她遂问道:“老神仙,我这个病,会影响到孩子吗?”
老神仙吃了口酒,随意的道:“这孩子你照常生就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你生产前,老夫给你检查一番,别太担心啊!”
“不是,老神仙,我的意思是——以后孩子会不会像我这样,平时好端端的,突然某一天毫无征兆的就抽了?”
她自己这样,她已经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抽上一段时间会停止,不管前一晚犯病的时候有多吓人,第二天早上都会清醒。
可孩子的事,她不敢赌。
老神仙遂叹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老夫实话告诉你——甭说是你,就连大魏天子都有这病,被老夫治好了,他的孩子,十个里有八个有这个病,老夫也治好了!”
“那我为何会有这个病啊?”
虞清仪一直很费解,这病是怎么染上的呢?
老神仙如实回道:“这是家族病,躲不掉的。孩子可能也会有这个病,不过没事,治一两年就能痊愈。”
家族?她的家族?
虞清仪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家族在哪里?最近老神仙给她疏通经脉的时候,她经常做噩梦,梦里看到一个狰狞可怖的男人掐着她的脖子,一开始她还会拼命挣扎,到后来她看到他的大手掐了过来,也没什么感觉了。
直到老神仙宣告说往后暂且不能医治之后,便嘱咐虞清仪最近多出去走走,尤其是临近生产的时候,更是要调整胎位。
“虎子……”
“诶!娘子,我在!”
虞清仪提议道:“我现在还能上山吗?我想去山里走走。”
“慢点走,只要不累着就没事的。”
于是,次日清晨。
王彪带虞清仪上了山,虞清仪坚持要坐在山顶上,王彪便抱着她爬了上去。
爬山这种事,他可不敢让她冒险。
毕竟,时间说快也快,虞清仪现在就已经快到九个月了。
待坐在山顶后,虞清仪慵懒的看着王彪,王彪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见她这般依赖他,他真的感激苍天怜悯。
而虞清仪则是好奇的看着北疆,她不可置信的发现——
“那绿洲建起来了?!”
这么大的地方建立绿洲,不知要花朝廷多少银两。
不过,只要他们在给百姓干实事,她就没什么意见。
“其实,虎子,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我好像经常梦到一个人,但每次梦到他,他都是在想方设法的虐打我,打到我只剩一口气为止。咱们大魏,真有这般可怕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