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当然听到了,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姜若月,又转头似乎在询问应知还。应知还神色淡然,说:“不是不喜欢,吃得少而已。”
应知还吃没有细骨头的那种鱼,因为小时候妈妈做了菜去上班让她自己吃,鱼刺卡过喉咙,但是没人能帮她,赵慎之跟他爹在外头享乐。最后她只能求助楼下的奶奶。
“那要是出去吃饭你俩有分歧咋办?总不能芝芝硬着头皮吃鱼吧。”姜若月看似随意地说。
周澈不解,问:“为什么一定要吃,她不喜欢就不点呗。”
“那你要实在想吃呢?”
“我有病啊?在外面吃肯定尽量选大家都满意的咯,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一道菜,”周澈无语地看向姜若月,他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姜老板你今天不太对劲啊。”
姜若月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她急忙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把拍下筷子,故作生气地说:“我怎么不对劲啊!阿姨,你看他,吃饭都针对我。”
周澈:?
应妈妈看着争吵的两个人,叹口气,似乎是在调节,说道:“月月的脾气就这样,小澈你也别跟她吵。”
她顿了一下,问:“你们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吗?芝芝也会跟你们吵起来吗?”
应知还原本正在埋头吃饭,听到妈妈突然提到自己,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来。
她看了看周澈和姜若月,摇了摇头说:“干嘛要吵架?他俩只会菜鸡互啄,我才不跟他们吵。”
“就是就是。”周澈连忙附和,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嗯?不对不对。明明都是姜老板先挑的头。”
“半斤八两吧你俩。”应知还点评道。
“不接受和他相提并论!”姜若月撇撇嘴。
“你以为我想?”周澈反驳一句。
“你现在就这么咄咄逼人,不敢想你当了公司的老板以后怎么压榨员工,是吧,芝芝?”
应知还还没开口呢,周澈就回:“那看来你现在很会压榨你们店里的店员咯,你们门口的路灯等着你呢!”
“芝芝又不在我手底下工作,不然我给她开高薪,哪像你们天天加班!”
“我要有那权利决定加不加班,我给她放一年的假,我给她月薪都入百万。”
“我给她两百万!”
“double!”
越说越离谱了啊!
见两个人又吵起来,应知还拿起汤碗里的勺子,给他俩一人?了一个丸子,周澈在丸子落入碗里的时候就乖巧多了。
“吃吃吃,多吃饭少说话。”应知还说道。
“人多就是热闹啊,都不用看电视了。”应妈妈感慨一句。
姜若月“哼”一声,对面的周澈没有丝毫反应,只乖乖吃自己碗里的菜。他喝汤的时候还故意露出一双眼睛,瞟向姜若月那边,像是在示威。
但是当应知还看两个人的时候,周澈又恢复成无辜的模样。
绿茶!臭绿茶!
这样想着,姜若月拉一下身旁应妈妈的衣袖,低声说:“阿姨,他肯定有问题。”
应妈妈抬头看看对面两个人,又看看姜若月,回应道:“有什么问题?”
“他老是装无辜!”
“他和芝芝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他……”
话音未落,对面的应知还问了一句:“你们吃饭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在告周澈的状。”姜若月理直气壮地说。
周澈:?
“你跟打小报告的小学生有什么区别?”周澈问。
姜若月挑着眉说:“高效迅速简洁。”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应知还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制止。
等吃了饭以后,周澈本来准备洗个碗就回去,结果被应妈妈叫走了。
应知还看着两个人进了书房的背影,转头问身旁的姜若月:“不是吧,你打的什么小报告这么严重,都要面谈了?”
“什么小报告!我才没有打!”姜若月大声反驳。
应知还摸摸下巴,问:“难道今天饭桌上跟你对吵惹我妈不开心了?不至于啊 ,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他自己有问题呗。”
“你俩不是经常这么干吗?要真是他有问题,那你估计也得进去跟我妈谈谈。”
“什么意思啊,芝芝,你最近怎么总是吃里扒外?”姜若月嗔怪一句,“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了?”
应知还睨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句话:你觉得呢?
姜若月见她不说话,靠上去晃她的肩膀:“你怎么这样呀,咱们认识那么那么那么多年,周澈就勾引了你一年,你就禁不住诱惑了。”
听她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应知还疑惑地询问一句:“请问你说的是中文吗?我好像听不太懂。”
这边的周澈还在想是自己做了什么惹阿姨生气了,所以他被应妈妈按在座位上的时候,整个人僵直了身体,如坐针毡,不知道要怎么摆姿势。
平时他随意惯了,应妈妈又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今天突然整这么一出,怪紧张的嘞。
“小澈,别紧张啊。”应妈妈看出对方的僵硬,于是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吓着他。
周澈连忙恭敬地说:“紧张,我不阿姨。”
意识到自己嘴瓢,他又连忙补了一句:“不紧张不紧张。”
“你这孩子,我找你又不是为了骂你。”
周澈感受到手心里的汗,往裤子上抹了一把,道:“我知道,阿姨,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男生,应妈妈心里不禁感叹,他身上有着与自己女儿不相符的朝气和情绪,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息。
应妈妈能明显感觉到女儿的变化,她也开始慢慢地变成正常的模样,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亦或者是“当局者迷”。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是尽量地为女儿考虑。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这个行为是否正确,但是经过她这么久与周澈的相处,她并不认为周澈会辜负应知还。
周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也敢问。他只能端坐在椅子上,与桌子上的玩偶小眼对小眼。
“小澈,我要同你说的事情,是关于芝芝的。你可能有一些了解,但是并不清晰。”
应妈妈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她面容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周澈看着却像是悲哀,这让他想起了当初看到应知还落泪的样子。
大概是母亲的遗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