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萧景晨看去,发现是诸葛闻人那个碎嘴,垂下了眼眸,很是嫌弃,“怎么是你?”
诸葛闻人在萧景晨对面坐下,臭屁的打开折扇扇了扇,“怎么不能是我?景晨这是在喝闷酒?”
萧景晨灌了一口酒,整个人烦闷的很,“关你什么事啊?”
诸葛闻人笑笑,一双桃花眸煞是好看,“景晨兄都要抱得美人归了,为何还不开心?”
“难道景晨兄是不喜欢清宁公主?”
萧景晨猛的愣住,有什么答案在心中悄然明悟。
“我喜欢清宁?”
诸葛闻人见状,眯了眯眼,“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对清宁是兄长对妹妹的情感吧?”
萧景晨直视着他,“不然呢?”
诸葛闻人笑了,用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笑的开怀,“景晨兄不喜欢清宁的话,要不将清宁让给我可好?”
“我诸葛闻人品性也算可以,自是会好好对待清宁的。”
“不行。”萧景晨想都不想得到就拒绝了。
诸葛闻人乘胜追击,“景晨兄为何不愿?难道是信不过闻人?”
萧景晨垂下了眼眸,喝起了酒,不愿说话。
诸葛闻人又接着说了起来,“即是景晨兄不喜欢清宁,那清宁同别人成婚也是可以的吧?”
“说不定景晨兄还要给清宁补一份嫁妆?”
萧景晨听着,脸都黑了,独自喝着酒,就是不说话。
她想,她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诸葛闻人也不再说话了,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夜深人静,蝉鸣声不断。
裴清宁躺在床榻上,杏眼微眯,脑海中浮现萧景晨的脸,耳边却回荡着那句一剑杀了他。
他又惊又怕,却不自觉的在心软。
他同萧景晨多年的情谊自是不可能一时间削减的了,可他确实害怕。
过两日,他们便要成婚了。
大婚当天。
十里红妆,万里红绸,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丝带,满城繁花失了颜色。
周围传来鸣乐声,皇帝却并未出现。
萧景晨一袭红袍,韶关流转,出尘的容颜光彩焕发,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裴清宁天不亮便被折腾了起来,金冠玉钗,面容精致白皙,涂了些粉,口脂抿唇,美到令人窒息。
翡翠玉耳坠子透亮,微微摇动,像是流光闪动。
火红的花轿,满是艳粉浮金的喜字跟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
地上铺满了数不尽的花瓣,路旁尽是涌动的人群,周边皆是维持秩序的护卫。
马车晃动,很快便到了将军府。
随着礼仪官的声音响起,裴清宁伸出手。
细白指尖搭在萧景晨的手心上,令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裴清宁执着一柄红扇,挡住他精绝的五官,慢步行走间,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让人不禁滞住了呼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萧景晨一直紧紧握着裴清宁的手,不曾松开。
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让裴清宁脸色一红,涂抹的脂粉更加艳丽了几分。
他也是头一次。
裴清宁被萧景晨牵着手步入了红烛摇曳的新房内。
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裴清宁轻轻坐在上面,娇生惯养的皮肤不舒服的轻掂了一下脚。
萧景晨注意到,便将缎面上的那些东西都扫到一边,并铺了层厚厚的被子,“坐吧。”
裴清宁声音软细,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于礼不和。”
“管他的,只要你开心便好。”萧景晨可不管那些,按住裴清宁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你等一会,我马上回来,要是等累了,你先睡,不用管。”
裴清宁红唇轻启,刚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还是没说。
算了。
一连两个时辰过去。
萧景晨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起哄的,急急匆匆的回到了房间。
心跳怦怦直跳,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连她也不知为何。
裴清宁执着红扇,姿势未曾松散,眼睑轻轻垂着。
萧景晨步子慢了下来,将他手边的红扇拿了下来。
杏眼波光盈盈,一张玉白面庞肤若凝脂,色若桃花,让人挪不开眼神。
萧景晨紧盯着他,晃了神。
若要她说,便是那些兄弟口中说的花魁都比不上清宁的万分之一。
若他真是个女子,不知会迷倒多少男子。
裴清宁见萧景晨一直盯着他不放,如蝶翼的眼睫轻颤,脸色却愈发红润。
似是初春刚刚绽放的玫瑰,艳而不俗。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了话匣子。
裴清宁轻轻垂下眼睑,眼尾沾着一丝红晕,“你先说吧。”
萧景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该喝交杯酒了吧。”
微暖的光晕落在裴清宁脸上,更衬得他似仙人下凡。
眉目如画,双瞳剪水,当真是越看越挪不开眼。
裴清宁像是愣了片刻,红晕蔓延到后脖颈,缓缓点了点头,“嗯。”
萧景晨倒了两杯酒,心情激昂。
裴清宁眼眸明亮,莹白的脸颊透着薄红,对上她的眼,又极快的垂下。
像是害羞了一样。
萧景晨不知为何,只觉喉中干渴异常,接连灌了几杯酒都不能消涨。
裴清宁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一举一动都是当作女子娇养的。
烈酒自是不能喝的,酒量也浅的很。
一杯下肚,只觉得喉咙胃里都火辣辣的。
裴清宁杏眼弥漫上了一层水雾,轻轻的张着唇舌,似是不解,“为何这酒像是要烫死我了?”
半醉半醒模样,很是娇憨可爱。
萧景晨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坐在床榻边,“他们可能是装错了酒,你从没喝过酒,许是醉了。”
裴清宁捂着肚子,靠在了萧景晨肩上,在她颈窝处蹭来蹭去,声音软了下去,“烫~还是烫~”
“怎么办?我快要烫死了……”
萧景晨呼吸一滞,被他可爱到无法说话。
心跳不听话的加速。
裴清宁抓住她的手,烧的眼泪汪汪的,声音幽怨,“萧景晨,你知道吗?”
“你可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