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开之后,陶景宥就不再像之前那般迁就着余冉,对她的咳嗽声也是视若无睹,仿佛真的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余冉舌根都蔓延着浓烈的苦涩,没来由的有些无力疲倦。
仿佛有人把她的心掏出来,放在咸酸水上浸上浸下,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灵魂也在撕扯着,疼痛悄无声息的蔓延。
陶景宥却容光焕发,前所未有的轻松,一路上瞧见什么新奇的玩意都要凑上前瞧上一瞧。
像是蝴蝶初生的翅膀,怎么抓也抓不住。
陶景宥逛了一会,才发觉余冉没在他身后,甩掉一瞬间涌上来的怪异感,询问了下摄影师,“如果她不在的话,我一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回去啊?”
摄影师:“???”你问我合适吗?
等了一会,陶景宥没看见余冉的踪影,反倒是看见后面来了辆救护车,便凑上前看起了热闹。
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怔住了。
“余冉?”
陶景宥本能的冲了过去,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余冉?余冉?你醒醒啊!”
“余姐刚刚突然就晕了过去,暂时不知道什么问题,先去医院吧,我已经跟导演说过了。”随行的摄影师解释了一下。
陶景宥牙关咬的死紧,红着眼坐上了救护车,握着余冉的手一直在发颤,“余冉,你别吓我啊……”
虽然他说的话是狠了一点,但是他根本不想她出事。
陶景宥盯着余冉惨白的脸色,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欢欢蔓延到眼眶,神色空了一瞬,“余冉……”
余冉像是听到了他的哭声,手指动弹了一下。
陶景宥愣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掉在了余冉的手上,啜泣道:“余冉,你别吓我了,我害怕……”
余冉迷迷糊糊中听到陶景宥的哭声,费力的挣扎着,手指轻微弹动了一下,想安慰他。
却根本做不到。
刚到医院。
十几个医生护士就冲了过来,一边交接着一边做着心脉复苏,神色肉眼可见的焦急。
陶景宥愣愣的跟在旁边,直到余冉被推进手术室。
红色的灯光骤然亮起。
陶景宥失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是我说的话刺激到她了吗?”
是他害了她吗?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一亮就是好几个小时。
节目组的人都赶了过来,暂停了拍摄任务,许梵深安慰着蹲在地上的陶景宥,一时安慰的话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疑问也在心里扎根。
简单的追求者?应该不会让袖子露出这副神情吧?
许梵深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余家人,并告知了他们是哪个医院,方便他们赶过来。
仅是三个小时,余冉的两个哥哥就从绥城赶了过来。
余清墨跟余清铭两人都是一身板正的西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一脸的焦急.
“医生,余冉,我们是余冉的家人,余冉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还在抢救中,心脏出现了排异反应,家属应该清楚病人之前的情况的,病人思虑过重,要重点照顾病人。”
护士的声音带着指责。
余清墨下颌线绷紧,咒骂了一声,“当初我就说了,不该同意小妹去那什么综艺的。”
“那不是小冉自己死皮赖脸要去的吗?”余清铭望着急救室的门,满是焦急。
陶景宥抬起头,颤动的眼睫上沾满了泪珠,看向了一旁的许梵深,哑声道:“许梵深,我想回家了。”
“不等余姐了?”许梵深试探性的问道。
陶景宥看了一眼旁边等待的两道焦急身影,摇摇头,“不等了。”
他,没有理由等在这里。
既然余家的人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余冉出事的,毕竟余家的事情他也曾听闻过几句。
“好,我叫人先送你回去。”许梵深扶着陶景宥往外面走去,满脸都是担忧。
他作为导演,是一定要留下来承担责任的。
陶景宥刚起身,久蹲的脚就麻了,往一旁的墙上摔去,还好许梵深及时的扶住了他。
“出来了!出来了!”
手术室的灯光骤然灭掉,余冉也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陶景宥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余家两个哥哥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也放下了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没事就好。
刚被推到vip病房的余冉,挣扎的醒了过来,目光环顾了一圈,声音艰涩不已,“桃桃呢?”
余清墨忙着整理东西。
余清铭倒了杯水,疑惑问道:“桃桃?谁啊?是你说过那个一定要来找的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袖子吧?”站在一旁似木头的许梵深骤然眯紧了眸子。
桃桃???
他家的白菜被拱了?
一时间,病房里几人的视线都集聚在了余冉身上。
“他人呢?”余冉只是淡淡一声询问。
许梵深这下可没有面对金主的谄媚感了,隐隐有些质问的感觉,“我能问一下,你跟袖子什么关系吗?”
余冉淡淡的望过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余清墨跟余清铭两人则是保持着缄默。
小冉能自己解决的。
许梵深嘴角轻颤,“不管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以后别有什么关系就好了。”
怪不得之前袖子对余冉看不顺眼。
但是,他们家柚子看一个人不顺眼都是有原因的,绝对是那个人做错了事情,所以,呵呵。
“他回去了?”余冉拢了拢被子,好似并未听到许梵深挑衅似的话语。
许梵深好歹还有点绅士风度,不咸不淡的应道:“嗯。”
还让他家柚子哭了,这个余冉指定不是什么好人。
余清铭这会极有眼色的开始上网搜索起了综艺人员名单,在五个人的名字中,迅速锁定了陶景宥的名字。
柚子,字同宥,五个嘉宾中,仅有一个嘉宾是有这样的字。
余清铭将陶景宥的相片拿给了自家大哥看,“喏,你看,就是他。”
余清墨一看,眉宇间皱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沉声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