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沈肆做出来的饭确实是比云清晏要好吃很多。
看着云清晏与往常无异的模样，沈肆有些抓心挠肺。
先生怎么不夸他。
在沈肆抬头看她的第七次的时候。
云清晏也抬眸回望他，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温和与耐心。
“稍安勿躁，等会儿我自然会为你详细地讲解书院的考核制度，你不必如此心焦难耐。”
他的神情沉稳而又淡定，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扰乱其心神一般。
看着他这般模样，沈肆不由的开始想。
先生也到了该娶妻的年岁了。
他这个性子未来的夫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就好像是山头的朵，夜晚的皎月，怎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先生。
能够和先生共渡......
不对，自己最近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还有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看重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克制地低着头，不去思考任何有关云清晏的东西。
结果......效果甚微。
他这是怎么了？
自从遇见云清晏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清晏他不会真的是仙人吧，会法术。
看来自己需要去看看大夫了。
......
“沈肆？沈肆？”
云清晏长长的睫毛盖过眼底的沉思。
“啊？先生你叫我？”
沈肆从自己的幻想中抽离出来。
云清晏心里摇了摇头，沈肆太容易心神不定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沈肆急忙点头，“懂了，懂了，多谢先生。”
他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的笑容颇有些风流少年的风姿。
红黑色的发带落在肩头，若绸缎般的黑发此时也有些随风而起。
“嗯。”
这次云清晏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倒是沈肆来云清晏这里来得愈发得勤。
不是在请教问题就是在做饭。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沈肆觉得到了这里后自己好像变得格外喜欢做饭。
起初先生也不愿意让他去下手。
但他每次都能找到充分的理由去报答先生。
慢慢地也就随他去了。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书院的考核如期而来。
“紧张么？”云清晏一脸淡然，此时她与沈肆已颇为熟稔。
沈肆确实有些紧张，他这半吊子水平。
他自己知道。
虽然这阵子学了不少，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只是他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他已经熟悉了，确实挺舒服的。
他要是走了先生肯定又要去吃那些......饭菜。
“不紧张，先生放心。”他对着云清晏扯了一个笑。
他问过先生那么多的问题。
而且先生也考察过他。
一定没事。
他在心里暗自点头。
云清晏颔首，她已经考察过沈肆，对他的能力也心中有数。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问题。
又转向另外五人。
他们的情况特殊，她也就多留意一些。
“你们呢？”
沈肆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特别。
在先生眼中，他和他其他的学生没有区别吗？
“先生，我害怕。”
“我也有点紧张。”
“我好后悔。”
“我也是，我也是，不该去作死的。”
……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说着，恨自己本来就不太聪明还头要脑一热。
最后还是周飞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我教了你们那么久，还请教了夫子，你们还紧张。”
几人心虚地不敢去看他。
紧张是一回事。
会不会是另一回事。
“你们照常发挥就好，不必担心。”
云清晏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门生定会谨记。”
“去吧。”
青山书院的考核分为两笔一面。
顾名思义，是两场笔试，算术和文学。
一面，是夫子随机提问，考生在当面应答。
夫子的随机提问是一直以来都是学子们的心头痛。
随机的夫子，随机的问题。
随机的不合格。
很多人都是在这一关不合格的。
而且这个还是第一个去考察，完全会影响后面的卷面考核的心态。
沈肆没有体验过，但大家都在这里讨论。
他想不知道都难。
“希望是云先生，算了还是江先生吧。”
“我只求不是墨先生，就是他上次把我打下来的。”
“我希望云先生，看着他那张脸我才不会那么紧张。”
......
“哎，沈肆，是你。”
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学子向他走来。
确实眼熟。
“你不认识我了？”那名学子满脸惊疑。
沈肆突然想到了，自己那日问先生的去向的人好像就是这个人。
“想起来了吧。”
“嗯，怎么了？”沈肆不知道对方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们这次考核要进入前二十。”
他不明所以地说了这句话。
沈肆面无表情地反问，“所以呢？”
“早就听闻你的威名，我来帮你。”
“不需要。”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这一关极其难过。”
沈肆觉得这个人居心不良。
那人还想继续劝。
就被一名出来的老夫子打断。
他的头发已经变得雪白如霜，一袭朴素的布衣。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格外坚毅，宛如燃烧着的火焰。
是一种经历过风雨、看透世事的深邃目光，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坚韧。
“肃静，肃静。”
“接下来按照名单依次进入。”
站在外面的众学子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紧紧握住拳头，掌心甚至微微出汗。
每个人的内心都在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往后排一些。
此刻，他们的心情异常紧张，心情如同波澜壮阔的海面一般起伏不定。
宽厚宏大的声音传来，“第一位，张书礼。”
声音清晰地传入大家的耳中。
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下意识地去看第一位上去的倒霉蛋。
沈肆倒是没什么感觉，是早是晚，自己也就学了那些东西。
没什么变化。
身侧的人突然向前走。
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起浮，原来他就是张书礼。
只是明明大家看着都挺紧张的，为什么他看着倒像是去吃饭一样寻常。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思考他刚刚究竟是何居心了。
他现在只想在再温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