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关中百姓以为低价收购棉花的人是你。勾结当地官员,哄抬物价,大发国难财的人也是你。因为冰务一事,你在整个大唐都名声大噪。绰绰,她真正在意的是你的好名声。”李德裕道,“好在,如今只有关中各地开始种植棉花了。而去年,从关中各地来到长安的难民不少都见过你。关夫子他们一定不会被骗,可难保其他百姓会怎么想。世人只愿意相信他们看到的。”
刘绰蓦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二郎,我决定了。既然他们以为这样拙劣的手段就能把我拖下水,那我就在关中各地和东都成立云舒棉布连锁专卖店,出售真正的云舒棉布,让他们看看。”
“什么是连锁专卖店?你的意思是开分号么?”李德裕问。
刘绰自信点头,“圣人赏赐了我以官身做棉布生意的特权。那我就好好用一用。若不是因为冰务司的事务太忙了,这本就是我要推行的商业计划。天气凉了,我也闲下来了,那就斗一斗做生意的手段吧。”
“你想怎么做?”
“我们刘家二房经营的产业里本就有布匹生意,东都和汴州那边生意的铺开就靠他们了。我要在长安和洛阳的锦绣彩帛行里举办几场盛大的时装秀!”
“时装秀?”
刘绰解释道:“嗯,请最当红的男女乐伎穿着今年的云舒棉布制成的当季成衣登台表演。给两京最有头脸的人物下贴子。”
李德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主意。如此一来,便可让那些假冒的云舒棉布无处遁形。”
“颜色和绣样都是最新的,孰真孰假,一看便知。布庄有二房的人出面经营,可比一个传闻中的未来郎婿可信多了。赵明诚的谎言也必定会不攻自破。到时候,状告他诈欺的商贾就会挤满洛阳府衙。”刘绰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绰绰,你这个时装秀,我可否有幸一观?”李德裕笑着问。
刘绰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到时候,我还要请二郎帮我参谋参谋呢。”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刘绰立刻动笔写信,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知了汴州的二房。
信送出去后,刘绰便开始着手准备时装秀的事宜。
张云霜和冯小梅请来了长安城手艺最好的裁缝,根据刘绰精心绘制的图纸,赶制了几箱样衣出来。八百里加急送去了洛阳和汴州。
在刘家二房的帮助下,东都洛阳的云舒棉布专卖店很快就开业了。
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云舒棉布,色彩斑斓,图案精美,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选购。
而时装秀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除了搭建秀台和观众席,刘氏二房还请来了东都最着名的裁缝和绣娘,按当地最流行的款式,做了一批成衣出来。
两京的名媛贵妇们,也都收到了时装秀的邀请。
在长安和洛阳的各大街道,也有布铺伙计开始张贴海报,宣传时装秀的时间和地点。
人们纷纷议论起前所未有的时装秀,都想一睹云舒棉布的风采。
虽然相隔千里远,但两京还是选择在同一天举行时装秀。
当天,长安和洛阳的锦绣彩帛行门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随着音乐响起,男女乐伎们身着云舒棉布制作的成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 t 台。精美的布料、独特的设计,让在场的观众们无不为之惊叹。
“这就是云舒棉布吗?真是太美了!”
“这图案,这颜色,真是巧夺天工啊!”
“这料子看着就舒服。”
“比去年的花色看着还鲜亮呢!”
“郎君们穿的也好看啊,我得给我家郎君买几身回去试试。”
“听说还有里衣呢!”两个贵妇凑在一起咬着耳朵,“云舒布庄的肚兜,款式都跟别家的不同呢。张娘子带我去后堂试过,穿上真是····”
说着说着,其中一人就羞红了脸。
时装秀结束后,云舒棉布的名声更加响亮,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许多百姓纷纷涌向云舒棉布专卖店,争相购买棉布和成衣。
而那些假冒的云舒棉布,很快就无人问津了。
棉布卖不出去,赵明诚的资金链断裂,为了躲避上门退货和催货款的,连夜启程逃回了长安。
刘绰的计划成功了,她不仅打破了对手的阴谋,还让云舒棉布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优质品牌。
“绰绰,你总是有出人意料的好点子!”李德裕由衷地赞叹道。
刘绰微微一笑,“接下来,我就要去关中九地巡查冰务了。”
而此时,舒王府中,舒王妃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刘绰那边有什么动静?”
打探消息的女史回禀道:“禀王妃,刘绰在长安和东都都举办了那个什么时装秀。现在东都的百姓们都在争相购买云舒棉布,赵明诚的棉布已经卖不出去了。”
舒王妃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刘绰,真是狡猾!她竟然用这种办法,躲过了一劫!时装秀?真亏她想得出来!封城的罪责由房启和关中的地方官给担了。可圣人派去关中调查案情的三司官员,为何没有给她扣上一个扰乱市场、欺压百姓的罪名?”
那女史跪地道:“禀王妃,凤翔府有百姓持血书为刘员外作保。说他们···”
“他们什么?”李霓催问道。
“他们去年来长安时,见过刘员外和她农庄里的管事之人。那些在凤翔府收购棉花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
“那凤翔府外的人呢?我就不信,关中百姓都是她刘绰的人。”
“当地百姓虽有些将信将疑。可大理寺和御史台去查案的评事和御史,都在为她说话,很快就平息了民怨。他们说,刘员外连硝石制冰法这样一本万利的秘方都能进献给朝廷,怎可能与当地官员勾结,行压低棉价之事?”
李霓气道:“我竟不知,如今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是她刘绰的人了!”
“回禀郡主,去年刘绰曾给那些返乡饥民分发过路费,他们回乡路上都在为她宣扬美名。因此,各地都有不少为她说话的百姓。今年,她忙于冰务司的事,也从未派出商队到各地收棉。只在东市的锦绣彩帛行设立了收购点,收购价也是童叟无欺。那些评事和御史,只要稍一查证就能撇清····”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李霓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刘绰,还真是不好对付!母亲,冰务你不让动,说要从云舒棉布里找破绽。可那个赵明诚也是个不中用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她如今声名太盛,只要人在长安,咱们就不好动手!汴州和东都那边有刘氏二房的人在,不用她亲自前往。那关中呢?”舒王妃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那女史忙道:“刘绰已向陛下请旨,前往关中九地巡查冰务了。此事乃公务,李二郎君身为国子监监生,不便同去。”
晋阳公主府里,裴瑾和晋阳公主相视一笑,也觉得等来了杀死眼中钉的最佳时机。
“把这个消息传给李琦和赵三娘吧!”
而此时的刘绰,已经踏上了前往关中的路途。
虽然已经解封,可一路上,刘绰看到了许多因为旱灾而受苦的百姓。心中对关夫子的情况更是忧虑了。
到达关中后,刘绰马不停蹄地展开工作。
她深入各个冰窖,检查冰块的存储情况,并与当地的官员和工匠交流,探讨改进的方法。
在刘绰的努力下,冰务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同时,空前的危险也在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