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日月穿梭。
沈白和李歌进入烟雨峰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北国皇宫里,七十九岁的北国太上皇阿乐,正皱着眉头给儿媳妇写保证书——
朕保证,再也不调戏大臣们的亲眷了。
其实,前天朕爬秦爱卿家厕所楼子,真的不是为了偷看秦老太太上厕所。
虽然,年轻的时候,我们是相好,但朕不是那种人.......
“知道错了吗?”北国皇后,权倾一时的沈钱双手叉腰,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公公。
“错了!朕错了!爬高爬地的,确实太危险了!”阿乐立马站直了身子,高声回答着。
“放屁!那就不是爬高爬地的事?您就不能在后宫里好好待着?您看我舅舅,同样也是太上皇,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沈钱理直气壮的说着。
南国皇宫里,七十岁出头的太上皇李显,鹤发童颜,面带微笑,端正的坐在椅子前,安静的写着字。
朕保证,以后再也不和枣花那狗日的出去鬼混了。
就算出去,保证天黑前回来。
坚决不去逛窑子。
朕一定会努力做新时代的好太上皇,不给南国丢脸。
坚决!坚决!坚决不受北国太上皇的蛊惑!再给他写信聊天就是坏太上皇。
写好了,李显对这次的检查非常满意,因为他借鉴了阿乐去年三月皇家聚会时,偷摸老长公主屁股的检查,自问写的更加动人。
是该显摆一下。
“来人,八百里,北国!”
李显吩咐完后,又重新誊写了一遍,确保儿媳妇找不出错处了,这才亲自端着,小心翼翼的宣皇后来见。
不大会,皇后沈诗抱着一身新衣服来到了御书房,先给太上皇老公公磕头请安,然后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看了看检查。
“陛下,小门小户的人家里,我该喊你一声公爹的。”
“您也这个岁数了,皇帝每天日理万机的,您不说帮点忙,就知道每天和枣花杜林海白毛毛他们鬼混。”
“他们都是有功夫的,身子骨好,你这身子骨——”
“对了,你选妃这事被我给压下了,还要不要命了,改天给你找个大娘,每天说说话也就行了,可不敢学北国的太上皇,上次爱姐来信说了,老头子差点死在姑娘怀里。”
李显耐着性子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对门口正朝自己招手喊着出去玩的枣花充耳未闻。
日子就是这样。
一天又一天的,突然间才发现,烟雨峰那边,好像已经够五十年了。
不过,日子太长远了,南北两国,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谁是沈白,谁是李歌了。
就连曾经的小郭,如今的老郭,都忘却了岁月,如今每天只顾和自己的老婆子打情骂俏。
这不,天刚黑下来,小郭,哦不,老郭就舔着脸上了床,还把手偷偷塞进了老婆子的被窝里。
阿秀已经很多年不让自己碰了。
奇了怪了,年轻的时候,每天彼此都感觉摸不够对方,老了老了,怎么还生分上了?
老郭的手被打出来了,老头子恼羞成怒了,一把掀开被子,老小孩一样的,说啥也不睡了。
除非,要像以前那样抱抱睡。
阿秀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自家的老头子,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
难道是前面军营里的人?
不该啊,自从刘大宝死了以后,军营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峰里看过他们老两口了。
先不理会老东西。
摸什么摸,老娘被木头手摸了一辈子了,早就摸够了。
人老心不老,等打发了敲门的人,再和你分说分说。
“谁啊?”
阿秀站在门口问了一声,外面却没有回话。
不一会,老郭也拿着一把刀走了出来。
多年的修炼,如今这对老夫妻的功夫和神仙差不多,自然早就感觉到了门外确实有人。
“不会是坏人吧?”
“你开门,我盯着。”
老郭小声叮嘱着。
阿秀点了点头,随手抄起了一根铁棍。
小心点总还是没错的。
吱——
门开了,屋外正下着大雪,两个浑身都是雪花的年轻人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你们是谁呀?”阿秀眼神不好,外面黑洞洞的,实在看不见来客的眉眼。
“你是?”年轻的女客突然一把拉住阿秀的胳膊,不可思议的说,“你是阿秀?”
阿秀!
多好听的名字啊,不过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喊过了。
如今,就是老头子,都喊自己一声老婆子。
不对——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晃荡!
站在屋子里的老郭,突然浑身发抖,抖得连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难为你俩了——那啥,有吃的吗?快饿死我了!”
年轻的男客,冲着老郭一笑,两眼间已经落下了泪滴。
雪下得越发大了,寂静得山峰里,传来了老郭撕心裂肺的喊声。
“爷!夫人!你们出来了!”
“你们可算出来了!”
是啊,沈白和李歌出来了。
.......
不大的小屋子里,老郭卖力的烧旺了炉子,然后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破旧的酒葫芦。
阿秀则翻箱倒柜——可惜了,七十岁以后,老两口已经不吃肉了,家里只有几个鸡蛋和平日里下粥吃的半缸酸菜。
“阿秀——下碗面片就行了,别折腾了。”沈白贪婪的接过酒葫芦,嘴对嘴就是一口,舒服了半天才说,“哪个王八蛋封的洞口,差点冻死在里面。”
原来,沈白和李歌早一天前就已经苏醒,不过两人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强忍着离开寒地后,就靠在洞口石头上恢复力气。
终于有点精神了,沈白又发现堵洞口的石头真他妈的重,自己功力又没有恢复,死活推不开。
“好在你们夫人是死不了了,我给她把了脉,身体健康的很。”沈白笑呵呵的看着李歌。
“你还好意思说!”李歌也夺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后,痛快的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就敢和我一起进去?娃呢?你也不管?对了,不会真的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吧?我想着也就半个月......”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再等你。”沈白笑呵呵的说着。
这句话是一首词。
五十年来,他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桌子下面,沈白轻轻的踢了踢李歌。
李歌这时候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老郭和阿秀。
“夫人,五十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了。”老郭擦了擦眼泪,动情的说,“真好啊,夫人,你又漂亮了,啧啧,头发都长出来了........”
沈白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恩,确实不错,五十年的冰冻,头发还能长出来,脸上的斑也没有了,就连之前瘪下去的——
李歌已经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突然发现沈白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害羞了起来。
老郭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爷,你们先吃饭,我和阿秀待会去柴房睡,你们尽管生娃,呵呵呵!”
沈白矜持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李歌杀人一样的眼神。
要说这女人啊,生离死别都经过了,沈白很想小别胜新婚一下,结果却被撵到了柴房中。
人家要洗澡呢。
不过,柴房里也很热闹,老郭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夜。
“你说啥?沈钱现在是北国的皇后?沈时现在是南国的皇后?”
“天杀的阿乐,还是占了老子的便宜!”
“李佳人怎么了?在做生意?”
“我有三十五个孙子?”
(别走,还有一章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