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一脸的淡定从容,语气沉稳而坚定,让人不禁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充满了期待……
“「聪明丸」与传统毒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该新型毒品是一种工序繁复的合成类精神药物,需要平衡其中多种元素的化学反应……”
“仅这一点,就需要制毒者具备十分高深的化学知识,和十分专业的化学机构。”
“故而,这种无法大批量生产的新型毒品,只能在小部分的有钱人的圈子里流行,并且价格十分昂贵。”
“至于凶手的作案手法嘛……”杨木将手中的两个物证举高了一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左手边的烟斗状烧杯,缓缓道:
“tA只需事先在烧杯里添加某一种制作「聪明丸」的原材料药剂,当死者借助器皿加热毒品,就会破坏其中的化学平衡,从而释放出足以致命的毒素,导致死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入了过量的毒品……继而暴毙!”
“当然,接下来还要把「聪明丸」送到化验机构,提取毒品的主要成分,再进行进一步的实验,才能够佐证这个猜想。”杨木说着,转望向一旁的朱梦瑶,说道:
“朱警官,这个工作就拜托你们了!”
朱梦瑶点点头:“好的,我立马上报市局,让相关部门进行化验。”
与此同时,一直默在不远处的苏以赫,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人群中的赵景年……
赵景年的表情看起来还算镇定,或许是他认为杨木的话虽然在理,但是却没有找到彻底捶死他犯罪的证据。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城府确实很可怕!
然而,人群后面……
那名负责送「药」上来的年轻保姆,此时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不安与慌张。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只是呆呆地凝视着脚下坚硬的地面,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身体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赵景年就站在保姆的身侧,也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赵景年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峰回路转,这起本该被警察定性为意外死亡的谋杀,竟被杨木当场识破……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比如,杀了保姆灭口!
接下来,明确命案性质的警方,势必会对赵景年和保姆这两个关键嫌疑人,展开全面而深入的审讯工作。
纵然赵景年城府深沉,仗着未成年的身份和赵家的力保,万幸的扛住了警方的审讯……
可保姆呢?
她只是烟雨小筑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轻易的就被赵大公子给收买了,在烧杯上动了手脚……
如今事情败露,面临警方的高压逼问,这个女人必定会成为一个漏洞百出的破绽!
假如保姆承受不住压力,将实情通通供了出来,说是受了赵景年的指使……届时,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想到这里,赵景年惊得后背直冒冷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也是死掉了……
就在这转念之间,赵景年像是突然发了狂一样,猛的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保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弹簧刀,弹出刀刃,抵在了保姆的喉间!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齐刷刷的遁声望去。
“Σ(°Д°;!!!”就连一直盯着赵景年的苏以赫也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刚条件反射性的向前迈出一步,赵景年就已经成功制住了保姆……
嘶……这小子,实在是太果断了!
“∑(°口°?)??孩子,你这是做什么?”老刑警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急声道: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干傻事啊!”
“(╬◣д◢)退后!都离我远点儿!”赵景年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吼道:
“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了。
“喂喂,你别乱来啊!”朱梦瑶急得满头大汗,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还未成年,即使真的犯了罪,只要好好的配合我们警方,法律一定会宽大处理……你还有未来的啊!”
“(# ̄? ̄)……呵,未来?”赵景年笑得格外阴冷,握着刀子的手因为紧张而止不住的颤栗着:
“我不需要未来……你们如果不想这个女人死的话,就通通给我滚出这个房间!”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心急如焚。
可眼看赵景年手上的刀子,已经在保姆白皙的脖子间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线,深知一旦把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赵景年逼急了,便极有可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屋里的人们开始有序的、慢慢的退了出去……
苏以赫毕竟是心理学专家,谈判是他的强项,在与警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故意拖拖拉拉的,一边退,一边望着赵景年,缓缓道:
“那些人弃车保帅,不管是利用也好,胁迫也罢……扪心自问,你这么做,真的值吗?”
赵景年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声音冰冷地说道:“哼,果然是你把我们逼入绝路的……”
“……你这么说,其实也没错。”苏以赫坦然地点了点头,顿了顿足,说道:
“当然,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假如你感兴趣,或者想泄心头之恨……你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们慢慢聊。”
赵景年:“……”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状若癫狂!
“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你想在靠近我的时候趁机制服我,然后解救人质……对不对?”
“……说实话,你真的很聪明。”苏以赫一怔,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道:
“可为什么又愚蠢到甘愿被人利用呢?甚至不惜犯下这种丧心病狂的罪行,亲手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赵景年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变得极为难看,紧紧皱起眉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给过她选择,可她太自私了!”赵景年的眼神迷茫而深沉,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挣扎:
“落得如今这般处境,她还是只为了自己,而放弃了我……她这么做,会害惨我爸,和我那个未满十岁的妹妹!”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整个赵家拖入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