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淞镇那个大船上享用完下午茶后,莳芜就抱着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站到了一边,无论其他人在商讨什么忤逆神明的大事,这两位都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无视到底。
聊着聊着,他们就突然把话题拉到了兰索姆身上,毕竟这位虽然只接命令行事,但也是一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兰索姆,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这句话是派蒙问的,但依旧被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给无视掉了。
“乖宝,别人问你话呢。”莳芜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兰索姆扯下来上下一晃,原本昏昏欲睡的兰索姆被晃的眼冒金星,扶着他缓了一下才清醒了一般,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其他人。
旅行者把话重复了一遍,兰索姆垂下眸似在思考,他们也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很快,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
众人:?
“……如果不会、伤到芙宁娜,我会配合。”兰索姆的意思是仅限于配合,他不会告诉芙宁娜他们的做法,也不会帮他们从芙宁娜嘴里套话,只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也不是最糟糕的,他们也不希望和兰索姆动手,那是下下策。
至于莳芜……
“别看我,我不是枫丹人,对你们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莳芜偏过头,完全不想掺和进去。
得到准确答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开始商量起了计划,莳芜和兰索姆对此摆明了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出于保密,他们最近都得和其他几位一起行动,兰索姆倒是没意见,和他们同行的三兄妹可就有意见了。
刚认识的时候,对兰索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自闭手段凶残的兽人小孩,熟识之后是一个想吃糖又不敢伸手的胆小鬼,而现在……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熊孩子。
无论干什么,只要事不关己,他就扒在莳芜身上,也难为莳芜少年行动的时候还得带着一只雪豹子四处跑了。
“等一下莳芜你就带兰索姆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这是琳妮特说的,林尼和菲米尼正在确定机关有没有问题。
“好。”莳芜说完就带着兰索姆离开了白淞镇,走在野外的他们哪还有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兰索姆依旧闭着眼假装睡觉,那被手臂遮住的嘴则是小声说道:“很快,就是水神被审判的歌剧目了。”
“你这喜欢看热闹的心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莳芜能怎么做呢,只能宠着他了,这为数不多的小爱好,只要不连累自己就没事。
“关于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空吧,当年他带着我在坎瑞亚生活的时候,可没少干这种缺德事。”风评惨遭被害的空在众目睽睽之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说起来怎么没听你提过戴因父亲的事情?”莳芜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就问出来了。
“倒不是说我没有提过,只不过现在的他估计也是分身乏术,虽然没有正式和你提过,但你应该也知道空和戴因父亲之间是有关系的,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关系维持了有五十年左右吧,当然了,我说的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后来旅行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的事情我不好评判,即便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他们身侧,但有一说一,空还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怪戴因父亲会忍不住不断追杀他。”虽然兰索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戴因对空的事情是很在乎的,而且这两位应该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至于这两人分开的原因,兰索姆没有说自然也是有他的原因的,现在只要知道这三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恶性关系就可以了。
不过这还是有些出乎莳芜的预料,他本以为戴因之所以会去追杀空是因为对方加入深渊教团并做出一些和他观念相悖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私人原因从而导致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相爱相杀,难道这就是老父亲一辈的爱恨纠葛?
这让单纯的人偶还是有点读不懂这种感情的复杂。
“虽然爱恨情仇确实挺复杂的,但要我说这两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死不张嘴,明明其实前因后果是很简单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就因为这两个人长了一张嘴,却不会张开嘴,导致了后续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我不太能明白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不允许说出的事情,在没有触及底线的时候,就应该跟自己心爱之人解释清楚才对,但人类的感情终归太过复杂,我这种人还是不要试图去理解来的好,毕竟活得久,看的也就多了……”兰索姆可能是因为活的太久导致某些事情上已经佛了,以至于两位父亲之间的吵架,他也能做到旁观者自清的地步,放任台上的两个人继续争吵分离也无动于衷。
“你难道没想过从中调节一下吗?”莳芜觉得兰索姆看的太开了,以至于他的两位父亲打起来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得调节呀,他们两个人不相互磨合一下,日后发生的冲突只会更多,现在也还只是小打小闹,最起码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还只是上演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发现吗?虽然戴因父亲说着要把深渊教团清理干净,可实际上,他除了追着深渊教团后面跑以外,稍微破坏一下他们的计划,似乎也没有对着骨干成员下死手,其实不难看出,他们两个这打情骂俏的就差没让深渊教团把狗粮吃饱了,他俩还是绑死在一起吧,省的出来祸害别人。”说到最后面兰索姆还有些愤愤不平,显然是被荼毒了个不轻。
莳芜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兰索姆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他呢喃了一句很莫名其妙又听不懂的话,“这爱情的小飞机呀,它撞谁呀谁懵逼!”
虽然听不太懂,可莳芜莫名其妙就是有点想笑,但因为现在不允许,所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强行把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