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男人的手,踉跄着跑了起来,在快要抓住白散袖子时,突然停在了原地,抬起的手也收了回来,举在自己面前,茫然的表情看的回过头来的白散心有点闷闷的疼。
察觉到对方的回头,玄透头上的两只猫耳的毛毛全都炸开了,笨拙的朝后退去,梦境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变得不稳定,甚至有的部分已经开始坍塌了。
白散一咬牙,顾不得梦境会变成什么样,朝着小玄透扑过去,紧紧的搂着他一起掉到了梦境坍塌后的黑暗里。
被黑暗笼罩住玄透整个人都僵住了,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原本还有一点光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仿佛被黑暗‘杀死’了一般,反应在外面的状态就是仙灵体不断抽搐着,哪怕巴巴托斯尽全力去安抚它了,却依旧收效甚微。
白散也是注意到这点的,他用自己的神之眼点亮了一小撮青色的光芒,因为这点微弱的光,让小玄透的神志稍微回来了点,颤抖着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紧紧盯着微弱的光,仿佛这就是救赎的光芒。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一直在掉落的他们突然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草地上开满了色彩斑斓的花,一只星空色的猫咪仙灵被一只穿着白青色小斗篷的风精灵紧紧的护在身后,用着不上强大的风阻挡着那些想要欺负猫咪仙灵的兔子仙灵,哪怕自己被撞飞了,也会把猫咪护住,用着白散听不懂的语言尖叫着,似是在骂那些兔子。
而被护住的猫咪仙灵全身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小小一只,也不圆圆的,像是许久没有进食,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能量消化不了非常难受的样子。
看到这段记忆,白散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才是第一层梦境的深处,只有得到梦境主人的信任才能看到的最重要的记忆。
怀里的玄透站起身来,小小的手捧着白散那张精致的脸,虽然带着不认识的茫然,却还是低头在他的眉心处亲了一下,轻轻的把他往后一推,在白散慌乱的目光中笑了笑,然后化为光斑消失在了梦境中。
外面的仙灵安静了下来,耳朵尖尖颤了颤,似是有好转。
第二层梦境是颠倒的,建筑物在头顶,人行走在云端,白散在这个梦境里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有找到本体。
就在白散没想通时,他看到了一抹金色的长发,而就在这个人的头上,就蹲着他一直苦找却一无所获的宝宝。
对比起上一层梦境的无声无息,这次的梦境就真实了许多,至少声音是在的。
金发少年温柔的教着宝宝说提瓦特通用语,宝宝也学的很认真,然后他就听到了宝宝喊这个人为主人。
金发少年却在纠正他应该喊哥哥或者父亲,但宝宝执意喊主人,没办法纠正的金发少年也没有强硬的让宝宝改口,而是顺着它的叫法答应下来。
而这个循环整整重复了三十多次,就仿佛花神诞祭重演一般,可没有一次,宝宝是有注意到他的。
终于有一天,梦境有了新的变化,宝宝以人形站在一个树洞外,树洞里是受了伤的戴因。
崽崽坐在树上,整个梦境都在循环一句话:“以后你就跟着他,保护好他。”
“……所以,主人不要我了,是么?”梦境乌云密布,雷声交织着闪电一起到来,却没能带来雨水。
然后崽崽闭上了眼,这段记忆开始模糊掉了,又从金发少年教导猫咪仙灵开始,前面的事情都是正常发生的,可到了后面,记忆就开始模糊掉了。
记忆的模糊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一次白散没办法参与到梦境里,只能看着梦境一点点模糊掉,露出梦境之后的另一副光景。
那是一个小孩子,大概十岁的样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半吊在空中,身上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肉尽数绽开,头歪在一边,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哒,哒,哒……”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光亮处走到暗处,来到小孩的身下,似是被这个人的到来惊醒,小孩睁开了那双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遗忘的暗紫蓝色的星芒瞳,这个被吊着的人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瞧瞧,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实验品吗?”来者是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的其中一个切片,而且是最疯狂的那个。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的。”‘玄透’的声音很是沙哑,也是他张口说话了,白散才看到那嘴里的舌头只剩下了一半,他说话不靠喉咙,即便舌头被整根拔了他也依旧能够说话。
“没关系,只不过你替他承受这么多,你觉得他会领情吗?”‘博士’最看不惯这个实验体的嘴硬,明明已经快死了,却依旧死守秘密不肯吐露。
“……你这种人,不会明白家人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多托雷,你个畜生!”‘玄透’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里仅剩不多的力量飞速流逝,身形越来越透明,眼看即将消失,‘博士’却打开了一个机关,强制性给他灌输魔神残渣续命,可魔神残渣即便可以给仙灵提供所需要的‘食物’,但那些足以搅乱整个人格意识污秽却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博士’并不在意,反而还乐的在那边记录着数据。
因为疼痛,‘玄透’发出的声音让‘博士’不得不用冰元素力护住自己的耳朵,可即便如此,他的耳膜依旧没能承受的住那尖锐的声音带来的破坏性,鲜血从耳内流出,染红了保护耳朵的冰元素。
‘博士’啧了一声,还想做什么的时候,另一个方向走来了另一个‘博士’的切片,他把魔神残渣能量的输送速度降下,警告疯子切片,“这可是世间仅有一个的全元素仙灵,要是被你弄死了,你猜本体会不会把你灭了?”
“装什么好人?你也不过是想让他活的久一些好轮到你做实验而已,虚伪。”疯子切片看不起理智切片,觉得他是一个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