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心里装着事,一回到家,吃完饭就找了借口上楼,“哥,我有点困,上去补个觉。”
沈朔点头,看着他上了楼,然后看着爸妈询问的眼神,说了今天检查的情况。
听完之后,餐桌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都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之后,沈朔想上去看看沈清棠,却又顿住,给顾斯年发了消息,确定对方没有课,才去了他的学校。
沈朔开车来到顾斯年的学校,下车之后,姣好的容貌和矜贵的气质让不少人把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神色如常地走到顾斯年的宿舍楼下,等着对方下来。
在沈朔的人生中,向来是不缺人们的关注的,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神色冷淡的人从楼上走下来。
在看到沈朔之后,微微一笑,周身清冷的气质一变,多了几分暖意。
他脸上带着浅笑,走到沈朔面前,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把抱进怀里。
顾斯年先是微微一愣,伸手回报,冷淡的声音此刻带着些许温柔,“怎么了,是阿清出什么事了吗?”
沈朔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抱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安慰。
顾斯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等他自己缓过来。
“年年。”
良久,沈朔才开口,声音有些喑哑,“医生说,阿清可能活不到一年,可是,明明我们已经养得很好了,为什么会没有好转呢?”
顾斯年本来一直在安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尾声的时候,微微一愣,把人轻轻推开。
这次对方没有再用力,而是乖乖地退开,顾斯年才看见,沈朔的眼圈微红,眼里满是无措。
他伸出手,轻抚着沈朔的眼尾,没有湿润的触感,“若是阿清真的……那我们就好好陪着他,至少让他最后一段时间,能过得开心,对吗?”
顾斯年这样说着,眼里带着几分迟疑,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沈朔点点头,低下头像是个大狗一样,轻轻蹭了蹭他,“年年,我不舒服,你今天陪着我好不好?”
顾斯年轻轻点头,“好,我今天没课了,一直都陪着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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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后的沈清棠,重新来到幼儿园的屋外,他每次都是在这里醒过来。
他本来以为课程已经结束了,打算直接去办公室,在看到依旧混乱的操场之后,手里的教鞭微微握紧。
那些诡异还像他离开前一样,除了小眼和馒头,没有一个诡异通过。
骷髅人此刻被组成了一个很宽的人,长度还没有正常人的一半。
小触倒是解开了一个触手,但那并没有任何用,尖端的牙齿每次碰到其他触手,都会咬一口,根本不会帮忙。
小拆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正看着它的背后,妄图加上口头指挥,把手臂拿下来。
小裂倒是有了进展,嘴上的线已经掉了一些。
婴灵还待在胚胎里,沈清棠不知道它再待下去,会不会窒息而死。
而那几个高级诡异,作为老师,他们时不时地还会捣乱,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显得更加混乱。
如果沈清棠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消失。
和之前一样,沈清棠一出现,时越就察觉到了。
他直接来到沈清棠面前,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又顺着沈清棠的目光看去,看见混乱的场面之后,没有说话。
知墨他们在发现时越离开之后,也意识到什么。
沈清棠看见,他们心虚地看了自己一眼,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后退两步,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他看着那些还什么都没意识到的诡异,“玩儿得挺开心的。”
声音不大,在场的所有诡异却都听到了,本来还算悠闲的举动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忙里忙慌地想要解开。
他们还以为,沈清棠还有一会儿才会回来。
沈清棠用教鞭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缓缓走过去,“等我走过去,若是还没解开,我帮你们。”
这句话很有效,至少小触一直解不开的触手,不知道怎的,突然就全部解开了。
其他诡异也渐入佳境,在沈清棠停下脚步之前,解决困境,乖乖站在他面前。
骷髅人好不容易安装得有了个人样,地上却还散落着几根骨头,正是它之前被拿走的那几根。
离开它太久,一时间不知道该安装在哪里了。
在沈清棠看过来,垂下眼帘的时候,骷髅人还在试图把那几根骨头藏起来。
沈清棠多看了它几秒,瞬间不敢动了。
所有诡异的小动作,沈清棠都看在眼里。
他看了看那几根落下的骨头,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骷髅狗,“馒头,去拿过来。”
馒头很听他的话,直接上去把那几根骨头全部都叼了过来。
沈清棠数了数,发现刚好是自己之前拿走的那几根,好笑地抬眸,对上骷髅人愤恨的眼眶。
他无奈地用撑在椅把上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你自己没把握住,我就帮你收回来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骷髅人对此敢怒不敢言,只得收回自己的眼神,眼不见为净。
好了,接下来,就是其他诡异了。
“我走之前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沈清棠的教鞭又开始有一次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轻轻的声响差点让那些诡异逃走。
完了,又要挨手心了。
不过这次,它们算是猜错了。
沈清棠没有得到它们的回应,也没坚持,更没有打它们的手心。
他只是,拿了几桶水。
每个诡异的水量不一样,抬水的方式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沈清棠看见小触的触手动一动的,似乎想要咬断水桶的提手。
他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若是咬断了,就自己拖着底。”
话一出,那平日里连小触都管不动的尖牙,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