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当然是……
冷玉书表情自信,可裴依依察觉出这自信的表情中似乎蕴含了些并不轻松的情绪。
“你用了多久才保证万无一失的?”
结合之前收到密信时他与唐宁的表现,再加上裴依依天生的敏感直觉,想必现在的胸有成竹一定付出了不少辛苦和代价。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直接啊,你这样打我的脸我很为难的。”冷玉书语带埋怨道。
坐在一边的周骥根本没明白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他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索性去找吕一他们烤肉去了。
桌上只余她二人,裴依依放下手中的肉串,郑重其事的问:“你不必瞒我,这中间有多危险,我就算说不准全部,也能了解大概。”
“是啊是啊,你真是厉害,”他叹了一声,“你如此聪明,真不愧是……”冷玉书顿了一下,“好吧,我只成功了三次,是最近三次……”
若把冷玉书的任务当成游戏进度,他在一次次重启过程中,游戏进度逐渐增加,还开发了隐藏任务和支线,所以每一次都不尽相同,这么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
裴依依话没说完,冷玉书就接了过来。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次事件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他现在不在朝,这事是突破口,而推动整件事情,此事必不可少。”
裴依依稍微想了一下便想明白了,作为一个不问朝政的闲散王爷,若想入朝,必然需要一块敲门砖,而这敲门砖必然需要些份量。
唐宁没让在场的人知道宫内传旨的事情,恐怕和之前他们在等的入京的密信有关系。
只是,为什么把裴济也拽走,只是为了解围吗?
有些事情得搞清楚,还是等唐宁回来再问。
裴依依心里有事,干脆一杯杯和冷玉书拼酒,原本水果泡酒就容易掩盖酒的本味,像喝果汁似的,一不小心就喝晕了,相比之前灌公主,她笑自己笨。
裴依依喝多了,嘴里呢喃着一些胡话,被几个丫头架着回了自己屋,她似乎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古代的酒度数也不高,一般不会喝醉,今日倒是意外的醉了。
也许是在王府久了,心里事太多,总有些心累,再加上她担心唐宁的事情,不由着就喝多了。
果酒入口虽然绵软,喝多了可是一样的难受,她一直没睡踏实,不停的在榻上翻饼子,人也没醒,眉头皱着能夹死一只苍蝇。
唐宁回府后听人禀报王妃喝多了,径直来到裴依依房里,正巧撞见她撕扯着自己的领口叫口渴。
唐宁顺手倒了一杯茶端到她跟前,将人揽起搂进怀里,将杯子凑到她嘴边,裴依依就着唐宁的手喝了一整杯,人舒服些便不管不顾的自己滚出唐宁的怀抱,一翻身将被子搂着,整张脸全埋在被子里。
唐宁怕她闷着自个,强行把被子抢出来,让她把脸露出,理着她凌乱的额发。
“跟孩子似的。”
唐宁声音很低很宠,只转身放个杯子的功夫,再转回身裴依依已经睁眼了。
她睁开一条缝,看着唐宁大概的轮廓,似乎还被酒精控制着,“你谁啊?”
“我?你夫君啊。”
唐宁知道裴依依现在睡迷糊了,又喝了酒,可他不打算放过这种不经意的醉话,抬手托着她的脸颊正对自己。
“看清楚了吗?你~夫~君~。”
裴依依突然傻笑,看着对面的俊脸,凑上去亲了一口,之后觉得好像不太够,又凑过去亲了几口,抹了唐宁一嘴哈喇子。
裴依依的性格像男孩,面对任何人都大方,甚至能称之为豪爽,可面对情感问题就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她与那些小姑娘们一样,会害羞会扭捏,也从不主动,唐宁每次都劝说自己,等等,再等等,等她愿意靠近自己,愿意相信自己。
努力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些进步,可好像突然停住了,等得他有些急。
此时借着酒劲,裴依依主动亲吻,唐宁当然愿意了,虽然知道如果不是酒,她大概率是不会这么主动的。
唐宁没有回应她,只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抹口水,过了会儿,裴依依突然停下,问道:“你是木头吗?怎么都不动啊?”
“我是谁?”唐宁问。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如果她能认出自己,那他就从了她。
“你不是说,你是我老公吗?”
“老公?是什么?”
裴依依有些嫌弃,大着舌头说:“老,老公就是夫君,君啊,你是这有问题吗?”她用手指戳着太阳穴。
唐宁想,她经常与冷玉书蹦出那些他不太懂或者完全不懂的词,想来可能是他们家乡话,也未在意,继续问。
“我叫什么名字?”
唐宁很期待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裴依依犹疑了一下,她松开唐宁的脸,将刚才乱抓乱摸的爪子收回来,缩成一团,闭起眼睛眉头紧皱,似乎在绞尽脑汁想。
唐宁有些失望,看来她是真的喝多了。
他看裴依依窝在榻上半天没动,以为她睡过去了,贴心的给她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被一声糯糯的,透着委屈的声音喊住。
“唐宁你去哪儿?”
唐宁脚步猛然顿住定在原地,那声音像是给他施了咒语,让他一步也迈不开,而全身血液又在沸腾着。
她知道他是谁,即使是喝醉了,也能清楚的认得他,唐宁拼命压抑心中的狂喜,慢慢转过身。
裴依依此时已经坐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口中重复问着,“你要去哪儿?”
“我……”
“你过来,快点儿。”裴依依催促,声音比平常甜腻了不少,大约是喝多的原因,比往日更像个不讲理的小姑娘。
唐宁慢慢走回到榻边,刚俯身弯腰下来,被裴依依一勾脖子,险些杵在榻上,他稳住身形坐下,抱着扑在他身上的人,轻拍后背安抚。
“怎么了?”唐宁温声问。
“你别走!外面危险,别走。”她声音里有委屈有留恋有不舍,囊着鼻子不停地重复。
裴依依身边虽然一直有槐春丫头和奶娘陪伴,但她约等于是独身一人的,这点唐宁很清楚,也就是最近裴济回京之后,再加上与他关系日益好转,这才让她有了安稳的感觉。
可她喝醉在前,他回府在后,难道她又未卜先知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