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胸外科静静悄悄,整座病院都陷入了安静的沉睡,所有的病房门都被紧闭,护士站里只有一位值班护士坐在前台打着盹。
漆黑走廊的深处,传来了轻柔的歌声:
“亲爱的
我爱的
小星星
她带给黑夜光明
带来安宁平静
像眨着眼睛的你
在对我诉说心情
愿你不再忧愁
愿你不再哭泣
让我陪伴你
伴你到黎明
……”
整个走廊伴随着歌声一点一点地被微弱的光芒点亮起来,被星光点缀的走廊仿若贯穿时间的银河,缓缓流淌至世界的尽头。
温柔的歌声飘过了整条银河,伴随着星光流淌过每个人的耳畔。
护士站的年轻护士一天全身的疲惫尽数散去,听着耳边安抚的歌声沉沉睡去。
美好悦耳的歌声久久回荡在胸外科,一直到黎明到来,星光才慢慢褪去,一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一幕曾经出现过。
……
我听着胡沙带着恐怖的表情和惊悚的语气描述着明明挺温馨的故事,一时间有些无语。
胡沙讲完后,眼睛发亮地向我看过来,像在等待什么。
我被他明亮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最后违心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讲的好!”
胡沙这才满意地收回他的目光。
真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一旁的病人听了两遍同样的剧情,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百思不得其解:“王姐,为什么除了你,从来都没有其他人听到过歌声啊?”
王姐神秘地笑了笑,对他解释道:“因为,第二病院的病房,到了夜晚,就会完全隔绝门外所有的声音。”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传闻的,别人告诉你的吗?”另一个病人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你猜?”王姐只是笑,什么也不肯多说。
我仔细思索刚才胡沙讲述的剧情,猜测也许是故事里的那名年轻的小护士告诉了王姐这个传闻,又或许,那个小护士就是这位王姐。
我斟酌了几下语言,然后开口询问王姐:“王姐,那您还记得,这个传闻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王姐乐呵呵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我听说是每年的8月23日,一到那天的晚上,就会出现歌声,我们都把她叫做夜行歌者。”
胡沙接着我的话茬问道:“那您知道今天是多少号吗?”
这个问题让王姐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还是非常热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今天是8月21日。”
也就是说,再过两天,我们或许就有机会听到歌声。
我看了一眼胡沙,胡沙满脸的跃跃欲试,看上去很想尝试一下,而我也明白,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线索,因为这个故事里提及了“星星”一词。
“您知道,怎么才能听到歌声吗?”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荒谬,但我还是问了。
王姐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反而一脸的意料之中,她只是问我:“你为什么想要听到歌声?”
“我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唱这首歌。”我答道。
这也确实是我想弄明白的事情。
王姐垂下眼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久久不能回神。
久到就在我以为她会拒绝我时,她终于开口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已触发“等价交换”发动条件]
[您的诉求为:听到歌声的方法]
[本次交换发生于玩家与Npc之间]
[本次交换性质为:私人交换]
[请确认双方交换条件]
“如果你见到她,帮我向她问好,我的全名是王枝霞。”
[Npc确认交换条件为:帮忙问好]
我答应了下来:“我答应你。”
王枝霞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确认地问我:“你真的想知道吗,这有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
我点点头。
她复杂地看了看我,看我仍旧执意要知道方法,还是告诉了我。
“毁掉你的病员牌。”
“只有毁掉你的病员牌,你才能在夜晚离开病房,听到歌声,见到她。”
[交换已完成]
[神明将为您保证交换真实性]
原来如此,我之前尝试过在夜晚离开病房,但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下了,看来是病员牌的作用。
我就着这个话题,试探性地询问:“您能告诉我,病员牌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听到我的问题,王枝霞脸上泛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看来你已经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所谓的‘病员牌’,实际上是束缚你的一个道具,但同时,也是保护你的一个身份,”王枝霞缓缓说道,“它束缚你让你无法离开这座病院,同时也保护你不受到‘它’的伤害。”
胡沙猛地看向我。
我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消息。
q版胡沙头像咧着嘴在聊天框给我发来了消息。
[这不就是离开病院的方法吗?]
[我们这是多人新手世界,不会那么容易的。]
我的q版头像表情闷闷的,看起来有点沮丧。
果不其然,王枝霞再次发话了,表情带着严肃:“病员牌很难被摧毁,而且,失去病员牌的人,无一例外都走向了灭亡。”
“白天你或许还能苟活,可一旦到了夜晚,你将会万劫不复。”
胡沙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我和王枝霞的对话,听到这句话后,他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兴奋,朝我说道:“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
我知道胡沙是一个喜欢追求刺激的小孩,有的时候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放在这里,绝对不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着寻求常人难以理解的刺激,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于走向毁灭会那么向往,”我严肃地看着胡沙,认真地说道,“在异空间里,你追求刺激是你一个另类的优点,但你要明白,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胡沙听着我的话,表情一下子就蔫了下去,他低垂着脑袋,声音沉闷:“我知道了,白大叔。”
面对胡沙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给他灌一些鸡汤,根本控制不住。
可能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在里面。
等回过神来,发现王枝霞和另外两个病友一脸八卦地打量着我们两人。
“你俩是母……父子啊?”
胡沙:“?”
我:“?”
胡沙一脸阴沉,一整个低气压:“他要是我爸,倒不如当场噶了我。”
我一脸惊悚:“不是,难道我真的看起来很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吗?”
“脸不像,性格像。”
王枝霞锐评道。
行吧,至少外表看起来不像。
“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毁掉病员牌?”
我掐断了他们继续聊奇怪话题的苗头。
王枝霞收起了八卦的表情。
“让医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