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说完美人的事,又开始说另一件事:
“还有一事,平凉王除了求自己的恩典,还想替庆阳王求一个恩典。
庆阳王去年大婚后,也一直未曾回京,故此次庆阳王也想带庆阳王妃回京祭祖上玉碟。”
苏凤仪笑了:
“有意思,庆阳王是平凉王的亲弟弟,去年平凉王和乔贵打得火热,有乔贵的线,他都不给自己的弟弟顺带求个恩典。
这都一年了,他自己的路子都没走通,这个时候倒想起来自己有个弟弟了,非得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弟弟带上。”
原书里,平凉王靠造反上位,终究有名不正言不顺的嫌疑,所以警惕一切可能复制他老路的人。
那些藩王,他尤其忌惮,包括自己的亲弟弟庆阳王。
何况平凉王和庆阳王年纪差了十几岁,庆阳王在宫里长大的时候,平凉王都出宫就藩去了,两人没有一起生活过,感情并不深厚。
所以平凉王非要带着庆阳王不可,说明庆阳王身上,一定有什么蹊跷。
惠贵妃捧着肚子,蹙着眉头有些不舒服的样子,问苏凤仪:
“殿下,平凉王托到妾身这里的事,妾身该如何答复才妥当?”
苏凤仪看着惠贵妃身下突然出现的一滩水,忙起身扶住她,回道:
“他们既想来,就让他们来,放到眼皮子底下,且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苏凤仪又大声朝外叫道:
“来人!速去太医署请廖院判,另速速派人去请皇上,惠贵妃羊水破了,要生了!”
……
惠贵妃这一胎生得很快,没受太大罪。
廖院判刚指挥接生嬷嬷们把产房布置上,惠贵妃就叫唤了几声,皇上都还没到枕霞阁,在外间坐着喝茶等的苏凤仪就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嬷嬷满脸带笑地抱着个襁褓出来,本想给皇上贺喜,没见到皇上,便把襁褓往苏凤仪面前一送:
“恭喜殿下,是个小公主!”
苏凤仪没正经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不太敢抱,怕把她抱坏了。
但接生嬷嬷都怼到她面前了,她就只好接过来,看了看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
接生嬷嬷一边帮长公主调整抱姿,免得长公主和小公主都难受,一边说着恭维的话:
“小公主和殿下长得好像啊,眉眼简直一模一样,老奴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就这么好看的孩子。”
旁边的宫女也凑过来笑道:
“侄女当然像姑姑了,啊,小公主笑了。”
刚出生的宝宝,按理说,一般是闭着眼睛的。
但小公主不仅睁开了眼睛,还朝苏凤仪笑了一下,这一笑,苏凤仪感觉心都快化了。
这时候,一身酒气,衣裳都没有穿齐整,鞋子鞋帮都没穿上的皇上,如一个炮仗般冲了进来:
“惠贵妃如何了?朕怎么都没听到声音!”
苏凤仪用眼神示意接生嬷嬷,接生嬷嬷特别会来事,马上把小公主接过去,送到皇上面前:
“恭喜皇上,惠贵妃娘娘生了个小公主!皇上您看,小公主和您长得多像啊!”
皇上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在接生嬷嬷的帮助下,前后试了好几次,才把小公主抱过去,开心地大笑起来:
“好!好!好!赏,今日在场的,都有功,都重重有赏!”
惠贵妃生产生的顺利,皇上赏银子又赏得爽快,一时之间,枕霞阁欢声笑语一片,比过年还要高兴。
皇上抱着小公主,越看越喜欢。
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有了第一个带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朕要给她选个天底下最好的封号,以全天下养,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她!
皇上忍不住亲了小公主一口,本来睁着个大眼睛,安安静静左看看右看看的小公主,哇地就大哭了起来。
接生嬷嬷从手忙脚乱的皇上手中,把小公主接过来哄后,皇上这才看到在殿里喝茶的苏凤仪。
苏凤仪笑着看他:
“我来得巧,今日刚好在,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见到皇姐,皇上突然想到旧事,大叫一声:
“不好,不好,糟了糟了,嬷嬷快,快去看看!惠贵妃肚子里还有没有一个!”
皇上想到自身,担心旧事重演,但是显然,皇上的考虑是多虑了。
当年的太医是个庸医,连双生都诊断不出来,廖院判却不是这样的庸医。
听了皇上的怀疑,廖院判再三保证:
“没有了,皇上,微臣以性命担保,绝不可能误判。
双生脉象,是最容易诊的脉象,若真有,微臣绝不可能看错。”
皇上尤不相信,不顾接生嬷嬷什么不吉利的话,冲进产房亲自去看惠贵妃。
廖院判看着皇上胡闹,也不挑明,反而赞道:
“皇上对惠贵妃的爱护,实在是不一般,殿下,为何如此看着微臣?”
苏凤仪将廖院判刚刚说的话来回想了好几遍,问他:
“廖院判,你刚刚说双生脉象最容易诊,如今太医署中,旁人可能诊出来?”
廖院判笑道:
“禀殿下,一个御医,若这都诊不出来,还当什么御医,趁早改行杀猪去。”
这么说来,该当是人人都能诊的出来,那当年为谢皇后保胎的御医,怎么就诊不出来呢?
若非谢皇后刚好在沈家生产,刚好沈家请的接生嬷嬷经验丰富,若是在宫里,还是那为谢皇后保胎的御医,只怕皇上和谢皇后就一尸两命,一命呜呼了。
苏凤仪又问廖院判:
“廖大人,太医署里,皇室的脉案,按理会保存几年?”
廖院判听苏凤仪口中之意,已经有所察觉,郑重说道:
“以皇室之尊,不仅脉案,还有药渣,不到百年,一个都不会少。”
苏凤仪看着失望地从里间走出来的皇上,对廖院判道:
“那就请廖院判,为本宫彻查,本宫母后当年封存的所有脉案和药渣,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