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侍奉完殿下,给她细心清理完,换了寝衣,盖好被子,见她已沉沉睡去,便自穿了衣裳,准备走。
殿下不介意他在寝殿留宿,但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担心自己犯错。
既承诺了殿下要等到她心里有他,自然要说到做到。
谢玄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听到了有人来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是裴宇。
谢玄听着那脚步声一阵阵由远及近,每一步都是在驱赶他离开的信号。
他应该马上走的,谢玄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是殿下的驸马,驸马来是理所应当的,而他,没有资格阻拦他来,也没有资格阻止殿下传召她的驸马。
心里这么想着,本来已经打开的门闩,却被谢玄关上了。
或者我应该从窗户悄悄走?
谢玄又想着,可是转过身,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长公主走去。
刚刚穿上的衣裳,又被谢玄扔到了地上。
苏凤仪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亲她,睁开眼睛,发现是谢玄。
苏凤仪疑惑地偏开头,躲开谢玄的亲吻,呢喃道:
“谢玄,本宫已经,好了。”
不论是燥热,还是暴虐,刚刚都已经被谢玄安抚住了。
往常这个时候,谢玄就会起身离开,但今日的谢玄好像格外不同。
谢玄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却没有走,反而把苏凤仪抱得更紧,又追着亲了过来。
苏凤仪反应过来,他是,想要?
她曾承诺他一夜风流,让他得到后放下,既然承诺了,自然说到做到。
所以这次谢玄亲过来的时候,苏凤仪不仅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张开了嘴,也抱住他。
谢玄一顿,从长公主默许的态度中得到了鼓舞。
苏凤仪感受着他的亲吻,觉得往日谢玄的亲吻是安抚,而今日他的亲吻却是占有,又凶狠又急切。
苏凤仪被亲得头脑昏沉,喘不过气来,两人换气的时候,她听到谢玄在她耳边问她:
“殿下,卑职这样对你,你快活吗?喜欢吗?”
现在的她,没有燥热的怂恿,也没有暴虐的冲动。
现在的她,就是她本身,可她依然觉得,很快活。
苏凤仪抚摸着他胸膛上,刚刚被她咬出的牙印,轻声嗯了一声。
然后她感觉到谢玄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裳,谢玄轻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殿下这么说,卑职好欢喜,卑职,再侍奉殿下一次,好不好?”
……
在经历过各种大场面后,现在的丹桂已经是丹.波澜不惊.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桂了。
所以虽然任何人听到寝殿内的动静,都会明白里面在发生什么,但面对裴大人得体的提问,丹桂也回答得非常的体面:
“正是,殿下现在有要事,裴大人不如先回去。
待殿下空了,奴婢会向殿下通传裴大人来过的消息,裴大人以为如何?”
裴宇听着那一阵一阵快活的声音,觉得每一声都如刺刀,扎得他鲜血如注。
他与她,只是野鸳鸯啊,所以她若转头就把他抛在脑后,不要他了,他又能如何呢?
他若就此停下了脚步,她又会如何呢?
她可会回头找他,还是会从他的世界彻底的消失,从此见面只有公事,再无私情?
裴宇越是自问,越是绝望。
他曾经把她弄丢了,再也承担不起,失去她的风险。
裴大人心头在滴血,面上却依然笑着:
“既如此,裴某就在此等着殿下。”
裴宇走到寝殿外间的茶台旁,因天渐渐凉了,有时候长公主会喜欢一边看书一边自己煮个茶喝,茶台上就有一副长公主用来煮茶的茶具和茶炉。
还有几本长公主看到一半,夹着书签的书。
裴宇笑着问丹桂:
“裴某有些口渴,能否在此,煮个茶喝?看看书?”
丹桂有一瞬间觉得,裴大人那笑里好像带着哭,可定睛一看,却又见裴大人笑得从容淡定,是他一向的风度翩翩的温柔模样。
裴大人要煮茶,丹桂就去帮他取茶叶,因而问他:
“裴大人想喝什么茶?”
裴宇取了桌上备着的清水,慢条斯理地洗着茶壶,笑着问道:
“她喜欢喝什么茶?”
丹桂取了雨前龙井过来,裴宇有条不紊地给茶壶注上清水,放到茶炉里煮,然后开始洗茶杯。
江南世家公子煮茶的礼仪是无懈可击的,裴宇专心煮着茶,没有再说话。
丹桂守在门口,也没有说话。
月色如许,清风徐来。
裴宇随意选了一本书,拿在手上,一边煮茶,一边看书。
在这月色中,打破静谧的,只有那惹人遐想快活的声音,还有茶壶水滚,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丹桂看了看已经滚了好几次的茶壶,转过头,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裴大人拿在手上的书,自始至终,一页都没有翻过。
……
苏凤仪这次真的是觉得自己被掏空了,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谢玄起身离开,过了会儿,将她半扶起来,喂她喝了水,又给她清理了一遍,换了衣裳,然后一个轻吻落到她的额头上。
这个轻吻就好像一个结束的信号,苏凤仪终于睡了过去。
谢玄自穿了衣裳,往门口走去。
他知道裴宇在外面,一直没有走。
走到门口,谢玄停了下来,将胸前的衣襟扯开,苏凤仪留下的牙印就明晃晃显露了出来。
谢玄打开了门,坐在茶台前看书的裴宇看了过来。
看着一向温柔笑着的驸马此刻面无表情看过来的模样,一向面无表情的谢玄反而温柔地了笑了起来:
“裴大人。”
那是殿下未来的驸马。
那又如何呢?
谢玄走了过去,这是他的殿下,无论是谁,他绝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