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扶着肚子,一个宫女在一旁扶着她,身后一个宫女提着罐鸡汤,三人慢慢往养心殿走。
两个嬷嬷从枕霞阁跟出来,都想劝她回去,两人皆是乔贵为惠妃安排的,专门伺候她养胎的。
一个嬷嬷劝道:
“惠妃娘娘,您这月份大了,正该好好休息,可不好乱走动,这要累着了,奴婢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惠妃脾气好,不跟嬷嬷争,温柔地笑笑,只往前走。
惠妃身后提着鸡汤的宫女脾气却不太好,对那嬷嬷呛道:
“惠妃娘娘不过是走个路,嬷嬷就担不起责任,那还有什么事儿,嬷嬷是能担得起责任的?
嬷嬷若这般无用,趁早辞了这差事去,枕霞阁里,可供不起您这尊无用,废话又多的大佛。”
一个嬷嬷铩羽,另一个嬷嬷上场,劝道:
“惠妃娘娘,昨夜刚下了好大的雨,路上湿滑,可不好走。
您这要是摔了碰了,可怎么好,要送什么,奴婢去帮您送,可好?”
惠妃仍旧只笑笑,不说话只往前走。
扶着惠妃的宫女笑道:
“惠妃娘娘给皇上送个鸡汤,都有人抢着送,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提着鸡汤的宫女哼了一声:
“能安什么心,做梦当娘娘的心呗,一大把年纪了,出门也不知道照照镜子,脸可真大!
哟,嬷嬷您还跟着呢,这是要让惠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为您老人家引荐引荐?”
两个宫女都是惠妃的家生奴婢,从小伺候惠妃长大的,两人左一句右一句,什么浑话都敢说,直把两个嬷嬷臊得再不敢跟来。
待离枕霞阁远了,两个嬷嬷看不见了,两个宫女才收了嘻笑的脸,紧跟着惠妃往养心殿而去。
扶着惠妃的宫女说:
“惠妃娘娘,昨日夫人来宫里见娘娘,特意叮嘱了奴婢,月份大了,得陪着娘娘多走动。
可不能听那嬷嬷的,光躺着不动,可不行。
路上滑,咱们慢慢走,走稳当点。”
惠妃入宫三年,是皇上选妃后第一批进宫的,三年都未曾见过家人。
本以为此生与家人都无缘再见,谁知竟然一夜之间得封惠妃。
妃位,即有权利,可传召家人。
惠妃父亲王大人在山东当巡抚,王家举家都在山东。
惠妃封妃后,自有圣旨往山东去,王家接到圣旨第二日,王大人就给宫里快马递了折子,一是叩谢圣恩,二是谈及自家夫人思女之苦,求见惠妃娘娘。
惠妃的母亲,王夫人当天就从山东往京城赶,等了多日,终于等到宫中递出消息,可以见了。
昨日惠妃与王夫人在枕霞阁,各诉衷肠,见过了家人,惠妃觉得今日的自己充满了力量。
后宫是宫妃的战场,惠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中胎儿似有感应,动了一下,惠妃在心中说道:
“宝宝,你放心,有娘亲在,一定护住你的安危,谁敢害你,娘亲就杀了谁!”
到了养心殿后殿,薛钰和另外一个小太监正守在寝殿门口。
惠妃避开薛钰,问另外一个小太监:
“魏公公,皇上现在可得闲?”
小太监迎上来,为难道:
“哎哟,惠妃娘娘,您来得不巧,皇上现在正忙着……”
惠妃看了小太监身后的薛钰一眼,薛钰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惠妃了然,朝身后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亲亲热热地拉住小太监的胳膊,提着鸡汤的宫女还把鸡汤怼到小太监的面前给他看:
“魏公公,你看看,这鸡汤,可正热着,惠妃娘娘特意送来的……”
趁两个宫女吸引了小太监的注意力,薛钰轻轻推开殿门,惠妃便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养心殿寝殿。
寝殿大床上,皇上正和几个美人胡乱睡在一起,呼呼大睡。
听到惠妃的脚步声,一个美人先醒了,见了惠妃,吓得大叫一声,胡乱抓了件衣裳,遮住身体,滚下床来。
皇上睡得正香,被吵醒了,正待发怒,见了惠妃,忙一只手抓了被子,坐起来,讪讪笑道:
“惠妃怎么来了?”
又叫道:
“薛钰,薛钰,把她们都带出去。”
薛钰和魏公公跑进来,赶忙把一众美人给带走了。
惠妃坐到床边,笑着看着皇上。
皇上想起自己有好久没去看惠妃了,很不好意思,正想说点什么好好哄哄她,却突然感觉到一只纤纤素手,伸进被子里,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摸。
惠妃是大家闺秀出身,刻在骨子里的端庄矜持,便是两人夜间欢爱的时候,也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
皇上被子里什么都没穿,被她这一摸,身体就麻了半边,一想到若一向矜持的她,今日愿意如那些美人般伺候他一回。
光想一想,皇上就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快活得快上天了。
皇上目不转睛地,期待地盯着她看,说道:
“太医是不是说,你这个月份,可以……”
还未说完,惠妃已经摸到了皇上的手,在皇上诧异的目光中,把皇上的手从被子里拖了出来,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原来只是让他摸了摸孩子,皇上只觉失望,正想抽出手,突然感觉到惠妃肚子里的胎儿动了一下。
皇上惊喜地笑道:
“他踢朕了!哈哈哈哈哈!”
惠妃温柔地笑了,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地说道:
“嗯,他想皇上了。”
皇上玩乐心起,抬起惠妃的下巴,促狭得问道:
“他想?那你呢,你想不想朕?”
惠妃看着皇上,露出一个世间女子最温顺可亲的笑容:
“臣妾也想皇上,枕霞阁煨了好喝的鸡汤,皇上,来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