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清幽舒阔,几家稀松的农舍冒起了炊烟,
延洲在一声声蝉鸣中醒了过来,怀里的余焕英睡得很沉,恬静乖巧得仿佛刚出生雏鸟,偷偷落下一个吻.
农舍外,农妇生火在忙着做早饭,小孩正在院子捉夏蝉,农夫在一旁处理刚宰杀的大鹅,见着延洲醒来,被阳光晒得黝黑脸上,挂着憨笑:“小兄弟,总算醒了,昨夜你们什么都没吃,等会儿给你们炖大鹅”
农妇温柔笑笑:“你们兄弟两,这是要去哪儿?看你那小兄弟真是累坏了”
延洲用冷水抹了抹脸,满脸感激之色 “大哥,别忙了,给口馒头吃就行” 转头看向农妇 “大嫂,我们去禹城”
农夫闻言 “禹城?小兄弟,可是是去参军?我也一道去”
延洲看着不远处玩得正欢的小孩,含笑道“大哥,我们不是去参军,去接亲戚”
农妇对着农夫开口“大鹅都不敢杀,你瞎掺和什么,咱们梁国还缺你这一个兵?”
农夫尴尬笑笑“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嘛 ” 看着延洲问“现在朝廷不都是将禹城百姓往,梁都迁嘛,你们干嘛还去接”
“亲戚家的小孩多,老人也多,长途路上需要人照料” 延洲不想再扯谎下去,换了个好奇的问题“大哥,你担心三百万敌军真的血洗梁国吗?”
农夫将处理好的大鹅交给农夫,“担心啊,怎么不担心,咱们梁国都是本分百姓,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和司徒将军,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为得不就是让那些吃人肉的人间地狱给拨开嘛,唉...这才没过上几年安慰日子,齐国这个王八蛋”
延洲颇感意外,没想到在这样僻壤的山间,也有如此条理清晰百姓 “大哥以前也是梁兵?”
农夫憨厚笑笑:“我就是在军营练了几年把式,没上过战场,我老爹年轻时跟过司徒将军北上,听他当年说以前那片都是人吃人,没死的老人、刚出生的小孩都是活活宰了吃,房梁上挂的都是人肉,那场景,直接把梁兵都吓傻了,打出生就没见过那样活法的人,最后大军,在司徒将军带领下,浴血奋战破了十四邦,三十二座山匪,带着剩下百姓开疆扩土,教他们农耕兴商,这才慢慢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农妇手里忙活着:“你少说那些事儿,爹不爱听”
“好好好,我不说,帮你看火总行了吧”
“娘,娘你看,我又抓到了一只”
....
延洲看着这温馨和睦,烟火浓厚的小家,心里一丝丝艳羡,
他想起他师父曾说他,起地太高,少了凡夫心,父皇也常说他继承了母亲的洒脱,却没继承皇家子弟的担任。
延洲从小就不喜欢那至高之位,像他父皇那般玩弄朝野,为了制衡牵制,甘愿应付那么多女人,他不喜欢,像梁帝那般,没本事非做出一副呕心沥血,殚精竭力样子,最后还抛妻献子,他更是鄙夷,更别说那联合中的十国国君,没有一个是能做到:太平四方列辉彩,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