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洲~何时能出发”躺在摇椅上的余焕英,瞧着四周依旧云雾缭绕,太阳却日晒三竿了,这云海仍无散开的征兆.
延洲背对着余焕英 淡淡开口 “谁知道呐,没准一会儿就散了。”手里拿着些小木片,坐到了书桌上。
余焕英摇着摇椅,随手朝火堆里丢了几块柴火。见延洲这小子一人坐在书桌前,一身黑色的玄衣,俊秀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的双唇,双眼深邃而专注,修长双手灵巧的捣鼓着小木片,难掩的贵气,说他是是那侯爵世家的嫡长子也不为过。这样的延洲似乎比平日里那泼皮无赖更招人喜欢。
“延洲~”
“嗯~”头也没抬的,延洲轻应一声。
“我饿了”
“鱼汤和野兔你热一热,就能吃”依旧低头的捣鼓着手里的小玩意
“我不会”
“哦”
“本宫说本宫不会”余焕英提了提音,从摇椅上下来
“玉絜,这是饿了就会发起吗?”延洲打趣,随即起身,给余焕英弄吃的。
在一旁看着延洲这副贤惠的模样,不经打趣到:“延洲,你还别说,谁娶了你没准还真是福气,除了不能繁衍子嗣,旁的并不比一般巧妇差”
延洲,冷眼的瞪了瞪余焕英一眼。一脸无语的继续弄着吃食。
见惯了延洲阴晴不定的余焕英,此时自然是没在意的。继续随口打趣:“我刚刚都想好了,若你心悦之人是我梁国之人,我便让父皇给你俩赐婚,天子赐婚定能堵住那悠悠之口。”
“那玉絜,就让梁王赐婚吧!”延洲勾起一抹浅笑,手里端着两碟菜,放到桌上
一脸兴奋的余焕英忙问:“真是我梁国之人”
“确实如此,还住在梁都。”延洲盛了一碗鱼汤递给余焕英
“如何相识的?说来听听”
“食不语 寝不言,待玉絜食饱后再道与你知晓”延洲故作高深的样子
余焕英低声:“怎么突然之间跟个算命老头一样” 便埋头努力干饭
延洲依旧没用餐,走到一旁拿起一株花瓶里白色梨花,在手里把玩。靠在门旁看着余焕英吃的正欢乐的样子。双眸怎么也挪不开,怎么也看不够。同时心里也在好奇,这梁国大公主的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如此单纯不设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是故意伪装还是真如此?脑子里不经有回想那也在驿站所发生的事情,双耳泛起了微微红....
“延洲,延洲”吃饱的余焕英,见着靠在门上,一脸春心荡漾手里还拿着一株花的延洲,画面确实过分妖孽,心道:这比五皇叔府上的西域妖姬还妖艳,也不知与他相恋的男子又如何,看着样子定是犯了相思,便开口喊了喊
见延洲没反应,余焕英上前夺了手上的梨花。面露得意的准备戏弄一番延洲。下一秒竟被延洲双手环腰的揽入怀中。一脸玩世不恭的开口:“玉絜,是看上了梨花还是看上了我?”
余焕英知他这没正行的德行又出来了:“嗯…你先放开我,”
“不放~玉絜~若是不选我,我便不放”延洲故意将余焕英又搂紧了紧
“我....我快...气...”脸颊被禁锢在延洲胸膛,差点一口气闷过去,延洲这才松了松怀里的小人,他太迷恋这种将人涌入怀里的感觉了,像是这样的抱着这人,这人便知能属于他似的,软软香香又暖暖的好比春日里的初阳,和煦中带着温暖的清幽,蔓延开来,围住了自己仿佛多年孤寂,心得到从未有过的安定舒然。这种滋味尝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舍不得放开呢?
“咳咳~你要谋杀本宫吗?差点就背过去了”余焕英一边嘟囔着,一边双手轻捶着延洲的背脊.
延洲依旧不放开,双手在余焕英腰间来回轻抚。打在身上的小手,好似羽毛轻拂,佛进心里小小的罅隙就此慢慢被敲了开来。延洲勾了勾唇角:“我可舍不得,抱着玉絜很舒服.”
“舒服?嗯?”余焕英感受着延洲抱住自己的感觉。又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未被人这样紧紧的搂在怀里过,延洲虽是男子但他好男风,自己顶多算他姊妹.被姊妹这样揽着也并未有何不妥,反倒好像感觉还不错。便也没说什么,双手回抱住了延洲。
延洲感觉到余焕英回抱住了自己,心里的喜悦之情更是难以掩饰,脑里再次浮现俩人在驿站的画面,喉结禁不住的动了动,身上的体温明显感觉也起了变化。摩挲着余焕英腰部的大手也越来越有力道,从延洲嘴里带着低沉热气,熏得余焕英耳朵痒痒的,让余焕英的小脑袋不由自主的在胸前蹭了蹭。这一动作再次给延洲弄紧张了!
余焕英手指戳了戳延洲跳得越来越快的心口:“延洲,你心口真的生病了。上回也是这样,你自己听不见吗?” 一脸不解的模样望着延洲。
延洲顺势抓住戳自己心口的小手,拉入唇边亲了亲:“再乱动,习武之人心口自然是与常人不同?”眼里闪出一抹邪笑。
“我也是习武之人,心口怎的就与你同?”
“玉絜~男子与女子自是不同,何况我内力比你好很多.师承所学皆不一样.”
余焕英闻言也就信了他的话,便不再多言.
随即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力道却不够。嘴上不服的说道:“你虽有好男风,但本宫可不是你能随意亵渎的。”
延洲轻勾唇角:“若我不止想要亵渎了?”说着便闭上双眼轻轻含住了余焕英的一只耳朵。
余焕英感觉自己的耳朵想上要咬掉,被人拆入腹中吃掉.吓得忙抽了出来,又推了推延洲。
被放开的余焕英迅速跑到一边:“延洲,你刚刚在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咬掉本宫的耳朵吧!”一脸警惕的大声质问.
原本想着如何找理由搪塞的延洲,听到余焕英这般说法。顿时被惊愕到一时语塞,暗问自己:玉絜怎么会这样想?如此亲昵的举动玉絜她是如何判定我想咬掉她的耳朵的?当真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余焕英见延洲的表情有些奇怪,又想到连日来他都不曾吃过东西,莫不是喜食人脯?那自己如今处境岂不是生死难料?余焕英想到这里,暗暗给自己鼓气:本宫可是要活到100岁的,岂能这般轻易死掉,若是延洲这小子拿我做人脯,本宫就算跳崖也不能让他得逞。
“咳咳…延洲,你冷静些,吃人脯可是有违天理,会遭天谴的,死后也不能转世。你再细想一下,本宫乃梁国公主,本宫若成了人脯,整个梁国都不会放过你。你好好想想”余焕英苦口婆心的掰扯,语调生硬中带着些许恐慌之音。
延洲听到后便觉得十分荒唐且可笑,噗嗤一声笑道,朝着余焕英跟前走去。
余焕英见状,忙着东闪西躲。可屋子就这么大,余焕英闪哪儿,延洲就堵那儿,余焕英躲哪儿,延洲就挡那儿。几番来回后,延洲将余焕英抵在墙角…
延洲拿起手上的梨枝丫,轻轻敲了敲余焕英脑袋,满眼的宠溺,语气却是带着调侃:“玉絜,你着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呐?又是哪儿听说我喜人脯的,再则,你瞧瞧你自己,全身上下也就脸上还有点儿肉,想做人铺自是不行的。”
不等余焕英回神,延洲伸手扯了扯挂在旁边的枫叶。余焕英身后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踉跄差点跌出去的余焕英又被延洲揽到了怀里…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芍药花,四周都被透明天幕挡住了厉风。成片的芍药花,开的花枝招展,朵朵娇艳,花蕾满枝仿佛掉进了芍药仙子的寝宫。幽幽清雅之香拂面而来…
余焕英见此景开心的奔了过去~兴奋之余一连折了一大束芍药花,又将头埋了进去,鼻尖触到花蕊中,嗅探芍药花的清雅之香。
阳光透过天幕撒在花海里,也撒在了余焕英雪色的纱裙上,光影随着身姿轻轻跳跃,一头青丝及腰,随风轻轻摇曳,洒在脸上的阳光,让清秀的五官更加生动,怀里抱着一大束粉黛色芍药花,那一抹笑容,宛如初夏的花朵,清新而灵动,美得令人窒息…映入延洲眼里的便是这幅美不胜收的景象。
延洲望着美景就这样站在木门前,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里的涟漪起了一波又一潮.
良久后,一脸促狭的开口:“玉絜~不怕我将你做成人脯了!”
“你先别过来,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余焕英手拿芍药花,指着凑上前的延洲.
“嗯?”
“为什么有这么多芍药花”
延洲心下暗喜…果然,这梁国大公主的脑回路就是不同于一般人:“喜欢,很久以前就喜欢,就自己种了着,你都瞧见了,各式各样的都有。”
“你…你当真不会将本宫当人脯?”
这两日的相处,延洲倒是摸清楚了这梁国大公主随时切换自称的毛病,便知这是玉絜端出公主身份,心里给自己鼓气呐。便越发觉得可爱。
延洲闻言,轻笑一道:“绝不会,玉絜你都说了,我若将你做人脯,整个梁国都不会放过我,那岂有活路。”延洲凑上前闻了闻余焕英抱着的那一大束芍药花,邪魅一笑.
“可你未曾吃过东西?难道不是想将本宫做了那人铺.”想到刚刚的场景还是有些心颤.
“呃!这几天在辟谷,你忘了我还抢过你栗子糕吃.”延洲将余焕英侧过的身子,掰直与自己面对面.
“辟谷何时结束?”
“算上日子,应当明日便结束了”见余焕英仍有担忧,开口补充道:“玉絜,这辈子我定不会伤害你半分。你信我可好?”
见眼前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余焕英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延洲见状不由分说的又将人揽入怀中:“玉絜~别动!我们晒晒太阳。”
刚想开口的余焕英,也没扫了延洲的兴致,想到既然没打算将我做人脯,就随他的意吧!反正这样被他揽着也蛮不错的。
金灿灿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两人身上。微微清风,将两人摇曳在半空中的青丝缠绕在了一起。埋在两人胸前的芍药花,发出阵阵清雅之香,双眸微闭,就这样子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过两人的心境却是天壤之别。
半晌过后,延洲听到怀里的人发出了细微的睡息声。
嘴角泛起微笑,随即抬手打横将人放到了床榻上,拉过毯子盖上,又掖了掖毯子四周。再将那一大束芍药插入花瓶里,放在余焕英睁眼就能瞧见的位置。
转身坐到书桌前,拿起小木皮再次的捣腾起来。
不多时,书桌前落下一只信鸽,延洲望了望睡得正香的余焕英。迅速的摘下信鸽上的信笺认真的扫视了一遍后,即刻提笔:四月节,万花楼。随后捉起鸽子,走到门口放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云海盘山依旧如常。暮色厚重的云层裹住了落日,就连那一缕缕晚霞,也都尽数裹了进去.崖上的厉风鹤唳…刺得人很是不安。
一脸冷若冰霜的延洲,闭上门,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回来时,余焕英已经坐在摇椅上,烤着自己生了老半天的火。
“晚上吃什么?”余焕英见延洲手里提了一个袋子问道.
撇了一眼余焕英,延洲调侃的开口:“我辟谷不吃,玉絜自己想法子”随即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满满一袋都是些吃食.
余焕英依旧不动的坐在摇椅上,满不在乎的问道:“所以说,今日不带我回梁都是你故意的?.”
延洲整理这袋子的吃食,头也不不抬的答到:“云海太密了,没法带你下去.”
“这么久了,父皇定是着急坏了.”余焕英明亮的双眸转瞬暗了下来.
延洲瞧见余焕英的神情,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片刻后,几道小菜上桌.延洲见余焕英仍旧那副神情,心思转了转开口:“等我伤好了,就算云海密应也能带你下去.”
余焕英闻言:“你受伤了?可是因救我.”
延洲双眸微亮转而露出狡黠:“我若说是,玉絜你可会信我。”
余焕英一时哑言,延洲这人心事太重了,她摸不清哪句是真,哪段是假。
见余焕英半天不开口,最后自暴自弃冷声到:“玉絜~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过来吃饭吧!”
余焕英认真的干起来饭,延洲继续坐在书案前继续捣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