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那一套来吓唬我,我若是怕了,就不会想着来对付你。反正你今日,别想着活着走出这道门!”
张菱歌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反而十分坦然,“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只要我死了,陆非晚就会喜欢你呢?”
萧月苒倒也没想藏着掖着打肚皮官司,“他心里有人,我就把这人杀了,让他把装了人的位置腾出来,有问题吗?”
张菱歌笑了,“原是你们萧氏家学渊源如此,教出的子女如此优秀。难怪,难怪啊……”
萧月苒眼带警惕,同时心里也在犯嘀咕,她今日为何如此淡定?
而张菱歌则趁她溜神之际,快速向前跨了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萧月苒的脖子,并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否则,我就让你们的主子给我陪葬!”
她说话的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萧月苒呼吸一窒,那窒息的感觉她可太熟悉了。
张菱歌手上的力道,并不比陆非晚手上的力道轻。
萧月苒手下的人投鼠忌器,只能去打开门。
张菱歌让他们向两边退开,自己拎着萧月苒快速转了个身,眼睛注视着两边,慢慢地退了出去。
萧月苒的腿跟着跨出门槛,但她还没站稳,后背就被张菱歌重重地拍了一掌,她整个人向里扑去,又被门槛绊住,整张脸着地,门牙都磕歪了,疼得哭爹喊娘。
那些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来,萧月苒捂着脸尖叫,“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给本姑娘追!把人追回来,打断她的腿,拔掉她的牙!”
随从又赶紧呼啦啦出门去追。
四处一看,大街上还有人在行走,可哪里还能见着张菱歌的身影。
张菱歌跑出去以后,一步也不敢停地往小院跑。
其实也怪她自己大意,每次出门都不带人,这一次还好有惊无险。
等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小院拍门,是阿桑来开的,其她人还未回来,见她小脸煞白,累得直喘气的样子,“谁欺负你了?吓成这样?”
张菱歌捂着跑痛的肚子,直摆手,“先,先让我进去,喘口气再说……”
阿桑忙将她扶了进去,给她倒茶,张菱歌连灌了三杯茶,才缓过气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给描述了一遍。
听得阿桑眉开眼笑的,“不错啊,功夫没白学。我跟你说啊,人呢,就怕遇到比自己狠的。你若是在生死关头还缩手缩脚前瞻后顾的,那你就只能等着被人抹脖子了。”
张菱歌也心有余悸,但凡那会儿她多犹豫一下子,今日怕是不能囫囵个儿回来了。
萧月苒一心就想弄死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躲得了这回躲不了下回啊……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阿桑姐姐,你说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摆脱她呢?”
阿桑不假思索,简单粗暴,“很简单啊,在她杀你之前,你先杀了她不就得了。”
张菱歌,“……”
“她可是堂堂皇后的亲妹,我父亲虽是一品官,但他如今都被停朝了,我若是在外头惹祸,会害了他们的……”
再说了,萧月苒出门前呼后拥的,她哪里能对付得了她呢?
阿桑又道,“这还不简单?她不是要与你争心上人吗?你就当着她的面风风光光嫁了,气死她!”
正好慕卿安她们这时候回来了,一进门便听到这句话,“要气死谁呀?”
然后阿桑又把张菱歌的遭遇给复述了一遍,然后摊摊手,“你们看,怎么办吧……”
燕鸿翎与谢璃君面露难色,慕卿安一脸凝重,她是个内敛的人,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你们早点休息,我出去一趟。”
“卿安,你去哪儿……”张菱歌追着喊。
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卿安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事啊……”谢璃君捏了捏自己的手,满脸担忧。
阿桑倒是看得很开,“放心吧,以她的本事,还没有人能为难得了她。这是给你出气去了。”
想了想又道,“萧氏总有一日会为自己的愚蠢和跋扈付出代价的,但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你且耐心等等,不过眼下给你出口气,还是可以的。”
谁也不知道慕卿安干什么去了。
反正她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大家还在院中等着,便叫大家去睡觉。
翌日,萧月苒再一次被丫鬟的 尖叫伴随着水盆落地的咣当声之中惊醒。
“小,小姐……你的,头发……”
萧月苒睡眼惺忪的模样,一场好梦被惊醒,她满脸怒气,正要发作,听得丫鬟的话,抬手往头上摸,嗯?光的?她的头发呢?
“啊——”一声尖厉的叫声响彻了萧府。
萧应许赶到时,就见自家妹妹满头的青丝,被人剃掉,那人的手艺不怎么好,还剩下东一块西一块的发根,贴在脑袋上,像狗啃的一般。
眉毛也没能幸免,被尽数剃掉。
萧月苒照完镜子,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拿衣裳裹住头,一直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双眼无神,眼睛一直念叨,“这个不是我,这个丑八怪不是我……不是我……”
萧应许愣是把人给拽了出来。
萧月苒拼命的想再钻进去。
“我不要,我不要出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已经有些疯魔了,一大早看到自己这个德行,吓都吓疯了。
丫鬟那句‘鬼剃头’,更是让她的心跳得就差破膛而出了。
“哪有什么‘鬼剃头’!谁再说些怪力乱神的话,休怪我不客气!”萧应许可是族中默认的未来家主,他的话,谁也不敢不当回事,于是扑通跪地连连求饶。
可是除了‘鬼剃头’,她们实在想不出还有旁的原因呢?自从上回,萧月苒的床上被人扔了残肢断臂之后,守卫加了三倍不止,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剃了她的头发和眉毛之后,又全身而退呢?
萧应许让府医给开了安神药,让丫鬟熬了伺候她喝下,让她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