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麟殿里,郑有福终于等到了散朝!
小皇帝刚离开正殿,郑有福就忙不迭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而后一边用膝盖向皇帝那边挪动,一边哭喊道:“陛下,陛下,出大事了!呜呜呜……”
小皇帝歪过头来看着他:“怎么了?哭这么凶,你家里出事了?”
郑有福此情此景特别想跟他说上一句:“是你家里出事了啊,你老娘没了啊!”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九族都没了。
于是他用袖子擦拭着泪水道:“回禀陛下,奴才家里已经没人了。是……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薨了……”
太后娘娘薨了?
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他心里却明镜儿一般。
苏太后生前对自己做过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下毒、囚禁、意欲动摇国本……
他虽然对苏太后的所作所为万分愤恨,然而那终究是他的生母。
小皇帝只觉得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脑中霎时变得茫然无措,身上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陈允凝望着他那茫然失措的神情,心里很是心疼,沉声道:“陛下节哀。”
言罢,便问郑有福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太后娘娘为什么会突然薨了?”
郑有福又跪着转向陈允,委屈巴巴的模样道:
“回禀摄政王,此事并非天灾,实属人祸啊!”
“奴才只知道今晨送早膳的宫人去了万宗殿,发现万宗殿门外的四个守卫和门内的两个婢女都被人下了蒙汗药。再推门进去一看,太后她……她已经被人刺杀了……”
陈允眼神犀利:“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郑有福身子一抖:“这……尚未查到。”
万宗殿吃的水,是万宗殿院里的井独供的,名曰“圣水”。
小皇帝知道,要想对万宗殿内的所有人动手,定是与那口井脱不了干系,也必定是极其熟悉万宗殿的人。
太后一派的权势且先不说,毕竟她与姜言暗地里勾结在一起,姜言倒了,她也没有多少蹦哒的机会。
然太后此时于宫中遇刺、惨死宫中,死因必遭外界猜疑,亦或对小皇帝产生负面之影响。
百善孝为先,不论此事是何人所为,外界都会认为小皇帝于护及太后周全一事上都有所不足,又如何能维护朝廷安稳?
陈允紧紧的蹙着眉,问道:“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郑有福回道:“奴才知道的时候,只有一名宫人去通报了月华宫。剩下知道消息的,都被暂扣在了万宗殿。除此之外,无人知晓。”
陈允厉声道:“传下去!封锁消息,只说太后病重。凡知情者,都把嘴巴闭严了。敢吐露一个字,本王拔了他的舌头,扔去喂狗!”
小皇帝知道陈允为何会如此吩咐,在这皇位上多年,他早已见识过朝内朝外那些暗流涌动,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是……”郑有福偷偷瞄了瞄陈允,又禀报道:
“摄政王,奴才还有一事要禀。苏侧妃她也进宫来了。刚刚有人来通传,说长公主以苏侧妃刺杀了太后为名,命人拿下苏侧妃,这会儿在乾麟殿前打起来了。”
“哈?”陈允一听苏小满在打架,匆忙行礼告辞道:“陛下,臣先去把小满带来,半刻钟便回来陪着陛下去处理家事!”
说罢,就行着礼向后退去。
“等等!”小皇帝转过身来,噙着泪的眼睛里还闪着泪花:“朕跟皇叔一起去。”
乾麟殿前。
被打的陈佳月正大声的惨叫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侍卫呢?!宫人呢?!都死哪去了?听见声儿就快点来啊!太痛了,本宫快被打死了!
刚散了朝的大臣们从侧边路过,都远远的瞧见了这边有两个人打了起来。
“哎哎哎,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打起来了?”
“那是谁啊?太远了也看不清楚。”
“是摄政王侧妃吗?”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女子当众大打出手,真是有辱斯文啊!!”
苏小满嫌陈佳月太吵,反手就脱了陈佳月的鞋随手一丢,又把她的袜子拽下来,“咻”的一下,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而后对着她又是几个大比兜,并且以两个大比兜加一句话的顺序进行了下去:
“叫叫叫!你娘死了我都没见你叫这么厉害!”
“啪!啪!”
“你一天不装是不是会死?你一天不搞事是不是浑身都痒?!”
“啪!啪!”
“让你顶着个长公主的头衔活到200多章,你是正事一点都不干!简直是给你脸了!”
“啪!啪!”
“天天找什么存在感?你是不是骨头痒?!昂?!”
“啪!啪!”
苏小满的每一巴掌都正正好的打在陈佳月的脸上,掌掴声一声接着一声,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眼。
正在苏小满打的手痛,揉着手掌心儿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通报声:
“皇帝驾到!”
众人听闻,齐身向着乾麟殿小皇帝来的方向跪拜行礼。小皇帝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陈允。
苏小满一看,赶紧从陈佳月身上跨步下来,福身行礼。
她倒是不怕大家看到她打陈佳月,自己手里那么多技能,还有个爱自己的大狼狗,哪个保不住自己?
她只是不想让陈允见到自己“暴力女”的样子罢了......
此时,陈佳月赶忙抬起胳膊把堵在自己嘴巴里的袜子拽了出来,哭着冲小皇帝喊道:
“陛下,陛下救命啊!”
“苏侧妃她在皇宫内提刀行凶,本宫快被苏侧妃给打死了!!”
小皇帝拧着眉看向陈佳月,问道:“苏侧妃为何要打你?!”
陈佳月顿时来了精神,她捂着红肿的脸,口齿不清道:“她chi杀了母后!!本宫命人拿sha她,她却……”
“放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皇帝喝止住。
小皇帝的眸底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母后活得好好的,长姐为何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