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澹呢?”凌萱的脸色苍白憔悴,看到凌远山进来,却不见尉澹的身影。
“医生说情况怎么样?”凌远山没有回答凌萱,而是直接看向了时聿。
时聿:“烫伤处理的及时 ,不算太严重,可手腕骨裂,还要再进行手部神经检查!”
凌远山叹着气,点了点头,看向凌萱,眼神表情都写满了心疼:“没事,爸陪着你!”
“尉澹呢?”凌萱再次问起,她的语气有些着急。
这时,尉澹走了进来,在凌萱身边蹲下身子,“刚才处理了些事情,疼不疼?”
凌萱皱着眉,撇着嘴,“嗯,很疼!你那些事情比我还重要吗?”
尉澹:“不是,你最重要!”
凌萱笑了,虽然手很疼,可她就是这样好哄,即使任性霸道,可无论再生气,尉澹抱抱她,说几句好听的,她就没事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亦如此。可这也仅仅是对尉澹。
“时聿哥,太晚了,你带小薇先回去吧!”凌萱转而看向凌远山,“爸,您也回去吧!尉澹陪我就行!”
时聿想说什么,凌远山按住了他的肩膀,一个眼神递出去,随即看向了凌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爸爸!”
凌萱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面对凌远山这个父亲,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然地面对他。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时薇看到凌萱点头,也跟着哥哥离开了。
检查室只剩下凌萱和尉澹,凌萱瞬间放松下来,虚软无力地靠着尉澹。
尉澹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能舒服些。
“嗯,现在轻松多了!刚才你不在,我的手很疼,还得硬挺着!”凌萱说话间挪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一位医生出现在检查室门口,尉澹将手指放在嘴边,作出“安静噤声”的手势。
尉澹抱起怀里的人,轻声道:“麻烦安排一间单人病房!”
“跟我来吧!”医生带着他们去往了病房,京北各大医院住院部床位都紧张,能在大半夜安排出一间单人病房,也不是尉澹一句话的事。凌远山临走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安置好凌萱,尉澹跟着医生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医生,她的手情况怎么样?”尉澹语气里都是担心。
医生:“烫伤和骨折都不是问题,不过刚才手部神经检查,结果显示,有神经受损的迹象。不过也可能是刚受伤的缘故,恢复一下看看吧!”
尉澹:“那她以后还能做手术吗?她是一个外科医生。”
医生:“恢复一下再看吧!”
“谢谢!”尉澹点了点头,医生离开后,他转身回了病房。
刚关上门,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拿出来是个陌生号发来的短信。
“今晚我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如果你真的爱萱萱,那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即使号码陌生,可从短信内容上,尉澹当然知道这是谁发的。
尉澹坐在凌萱床边,握着她的手,即使睡着了,依然眉头紧皱。
今晚,她只问了自己,“去哪了?怎么不陪着她?”
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问,事情怎么解决的,严馨如何处理的,她都没有问。
这就是凌萱。
尉澹将他的手抵在额头上,其实凌远山的话,还是让他动摇了。
“凌萱,我该拿你怎么办?”尉澹心里不停地问着,从认识到现在11年了,他爱了她11年,即使当初被分手,他对凌萱的爱也未曾动摇,可如今却动摇了。
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凌远山说的对,一纸命令下来,他要无条件服从,他的命都不知道最终会在哪结束,他拿什么保证让凌萱幸福呢?
这些年的工作经历,他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远的不说,就说这次没能一起回来的那位同事意外离开,他们去探望家属时,妻子大着肚子,两眼无神地呆滞着,脸上挂满着泪痕,已经悲伤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凌萱已经经历过她母亲的离开,她父亲的腿受伤,如果将来自己也,那她是不是也成为那位同事的妻子那般,或许她会更痛。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时,就会变得重重顾虑,变得踌躇不前,变得不敢爱。
窗外的天色慢慢亮起来,凌萱睡来时,右手动了一下,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嘶!”听到凌萱的声音,尉澹刚给她打热水回来,回头看去,凌萱漂亮清秀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怎么啦?”尉澹赶紧快步过去扶住她,“你要什么叫我啊!再伤到了怎么办?”
看着尉澹紧张心疼的样子,凌萱叹了口气,示意尉澹靠近一些,让自己靠着。
尉澹坐在她身后,将人搂在怀里,支撑着凌萱的身体。
“尉澹,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凌萱抬起右手,叹了口气,却表情轻松地回头看向尉澹。
“别胡说,你又没做错事,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尉澹轻扶着她的右手,放下来。很小心,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碎了一样。
凌萱看向他,左手抚着他憔悴疲惫的脸庞,“因为我八年前甩了你,可你还回来找我,还对我这么好,估计老天都在为你打抱不平了!怎么办?老天都在帮你。不行,你得帮我!”
尉澹被她逗笑了,“好,我帮你!”
凌萱的手到底是因尉澹而起,可严馨是严馨,或许她不想尉澹有什么心理负担,一早醒来,看他满脸的疲惫,就知道他昨晚一夜没睡。凌萱就想着逗他开心一下。
凌萱:“那你永远都得帮我,任何时候,都要无条件站我一边。”
尉澹:“好,永远站你一边!”
凌萱:“这还差不多,老天帮你,你帮我,那最终还是我赢!”
尉澹:“这个还能这么算?真\/笨。”
凌萱牵起尉澹的左手,轻声道:“尉澹,人的心脏都在身体左侧,你以后都要用左手牵着我,那样既能保护我的右手,还能让我离得你的心更近,好不好?”
尉澹:“那我抱着你,岂不是离得更近!”
凌萱拍了一下尉澹的手,“行啊!反正我最要紧,你天天抱着我,那得跟我来医院上班,至于你的工作,我可不管!”
尉澹笑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凌萱的力道又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