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的胡说八道赵震远居然相信了。
他激动得猛咳了几声,我连忙上前给他顺背。
赵震远咳顺了,高兴地说:“我儿是个有福之人,平白得了白女巫的力量不说,还把奇经八脉全都打通了,日后练功可以日进千里,成就必定瞩目,无人能及啊。”
看着赵震远高兴的样子,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我练武只想有自保能力,瞩不瞩目,有什么成就我根本毫不在乎。
我们聊了这么久,赵震远一句都没问到丧礼上的事,他越想置身事外,我偏不如他愿。
于是我说:“今日桂太师带人上门来闹事了,我气得踹了他一脚,把他赶跑了。”
赵震远听了比知道我打通了奇经八脉还要震惊,他愣愣地看着我,珠子没有眨一下,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踹了桂太师?”
我点点头,说:“踹了便踹了,谁让他如此嚣张!”
赵震远慢慢合上张大的嘴巴,过了半晌,才神色不明地说:“踹了便踹了,如果陛下责怪下来,就由为父去顶罪,你千万别声张。”
想不到赵震远临老了才有这种觉悟,只要他认回锦平和伊平,并将掌管将军府的大权交给锦平,我想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我轻轻捶着赵震远的肩膀,说:“父亲不要担心,陛下不会为难我的,反倒桂太师,我估计他嚣张不了太久了。”
赵震远一听,连忙扭过头看着我,问:“你可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赵震远这几日一直在忙武学院剿贼,朝中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我却知道,公孙文肯定把桂太师藏兵的地方告诉了郑显,如果郑显把桂太师藏匿起来的三十万大兵灭了,我估计桂太师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坐到凳子,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陛下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桂太师,陛下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不管我怎么对付桂太师,只要不打扰到他的计划,他一定不会找我麻烦的,反而乐亭享其见我们狗咬狗骨。”
赵震远觉得我把自己比喻成狗太妥,但又觉得我说得十分有理,他没想到我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心思缜密,竟有点将才之风。
赵震远点点头,说:“桂太师的为人我十分清楚,表面嚣张跋扈,不经大脑办事,但实际心思细腻,阴险狠毒,这么多年来陛下不是不想将他办了,只是他手上有三十万大军的兵权没有交出来,所以才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手。如果你胡搅蛮缠把桂太师收拾了,我想会省了陛下很多功夫。”
没想到赵震远被我一点拨,思路马上就通了。
我说:“是的,这些公孙大人都和我说地,所以我才毫无顾忌地出手的。再加上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捕食的毒蛇,随时都想将我一口吞了,但我不会如他愿,我会在他吞食我之前先把他剁了。”
赵震远欣慰地看着我,说:“我儿是一个将才,年后,你跟随为父前往边关可好?”
跟赵震远去当兵?
这件事我可真是想都没想过。
我想过以后开医庐做大夫,想过进武学院弄个文凭以后找份武职当当,也想过以后摆烂躺平,什么都不干,唯独没想过要去军队。
赵震远见我沉默不语,于是笑着说:“离年后还有段日子,我儿不必着急回我,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凭你的身手,很快就可以在军中建功立业,为父也能后继有人了。”
看着他两眼放光,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不得不说:“可是我是个女子。”
赵震远瞪了我一眼,说:“为父不说,你不说,何人会知道你是女子。”
古有花木兰男扮 女装代父从军没错,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军中大展拳脚,成为赵震远的接班人。
可如今听赵震远这么一说,我觉得去军队历练一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军队就是最好的去处,在军中磋磨几年,武功肯定更能突飞猛进。
可是想归想,郑显不一定肯放人,如果偷偷地跑掉,不知道会不会对锦平和伊平出手,于是我说:“我的事不由我作主,需陛下同意,过几日我进宫为陛下疗毒再和陛下提出,看陛下愿不愿意放我离开我再答复你。”
赵震远早就听闻我是一个大运之人的传言,可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无稽之谈,我所说的要陛下同意只是我的一个托词罢了。可是想着离年后出征的时间尚早,也不好逼得太紧,只好点点头,说:“这本是件大事,你慎重些也是对的。”
我站了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叫人来侍候父亲歇息吧。”
赵震远点点头,应了声“好”。
出了赵震远的屋子,我没有回我屋里,而是拿起我放在正屋门前的小斧子,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走去。
由于府上人手不足,将军府护院还没招够,后院只能由铁骑军巡逻和镇守。
铁骑军见到我时也没拦我,对我行了一个礼就走开了。
我走到与曹邺相通的那扇门前,抬腿便走了进去。
只是半天的功夫,曹府便清理得干干净净。死尸不见了,财宝被搬进了国库,府上的一百三十八口人全都进了大理寺的大牢里。
曹邺为大理寺卿,抓的犯人投到牢里数不胜数,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也送了进去。
整个曹府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昔日热闹、辉煌的大院子,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凄凉。
我在曹府转了一圈,没有发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只是各个屋子狼藉一片,甚至连值钱的大理石地板都被挖走了。
既然曹府没有了值钱的东西,我决定去太师府看看。
桂太师能安然活到现在,除了他警惕性高,聪明狡诈,还与他有强大的暗卫团有关。
桂太师的暗卫到底有多少人,身手如何,谁都不清楚,只知道想要暗杀他比想要暗杀郑显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