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练武场过多停留,紧贴着墙根慢慢走到练武场出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听到人的气息,这才抬腿走了出去。
武学院有前庭、中庭和后庭之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在后庭,后庭是是学生练习技能的地方,有练武场,练马场,练箭场等等,每一个场都占地很广,如今空无一人,显得特别阴森。时不时有夜鸦飞过,“呱呱呱”的,刺耳得很,听得人心惊胆跳,头皮发麻。
我出了练武场,径直向中庭走去。
武学院的中庭是学生宿舍和饭堂,那房子一排连着一排,修建得非常整齐。
由于武学院不招收女生,所以宿舍没有男女生区域划分,只按年级和班级划分。
由于学生众多,饭堂也修建了好几个,整个学生园区非常大,从头走到尾,毕直走过去都得要走十几分钟。
我实在没想到古代的学院办学规模竟然可以如此宏大,和我前世就读的医学院相比,竟不遑多让。
我上次在山上发现贼人的地方,就在宿舍区,可如今我一路走过去,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听不到。
我在宿舍区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倒是把我累得够呛的。
学院放假了,地面的积雪没有人打扫,一脚踩下去,雪都快没过小腿了,走路特别费劲。我走一走,歇一歇,可是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到了一个人影。
难道郑显撤兵了?
我正疑惑着,脚正要踏地前庭,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这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武学院的前庭是老师办公区和教学区,教学区比宿舍区还要大,一排排的讲堂(教室)一眼望不到边,要想知道声音从哪个地方传来还真得要费不少劲。
我竖起耳朵,慢慢地朝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摸索过去。
进入到前庭,才发现郑显的人并没有完全撤走,只是天黑了,留守的人大部份都窝在屋子,轮到值班的才几个人组成一组,在前庭各处巡逻。
我刚走进前庭没多久,就遇到一队拿着火把巡逻的官差,还好讲堂的门都是轻掩上,并没有上锁,我麻溜地溜进教室,直到官差走远了才敢出来。
从讲堂出来后,我又继续朝那些细碎的声音摸索过去。
我也知道这个地方危险,除了郑显的人,可能还会有未清的余贼,万一被抓到,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了,原本想着再找不到那些声音的所在就撤了,谁知越听那些声音越觉得不对劲。vfb 些细碎的声音当中,竟然夹杂着西河国语!
难道还有西河国人藏匿在武学院里?
想不到这次的逆反事件竟然还有西河国人的手笔,真是岂有此理,哪哪都有这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我气得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武学院的前庭修建得挺有特色,层层叠叠的教学楼正中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绿树成荫,错落有致,而花园的正中又挖了个人工湖,湖面上建有回廊、凉亭、假山,如果不是冬天湖面冻上了,这景色对绝对要比北大的未名湖还要漂亮。
那细碎的声音就是从湖面传来的。
我站在湖边凝神听了好一会,最终确定声音来自于湖底。
我望着结了冰的湖面,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黑珠为了救我自爆了,我失去了见鬼的能力,按理来说,大活人不可能出现在湖底,更不可能还在聊天。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咬着指头在湖边想了好久,我实在无法相信湖底有大活人,于是我决定前往打探一番。
我慢慢地伸出一条腿踏上冰面,探了探,湖面冻得很结实,就是有点滑,我见没什么危险,于是两条腿都踏上了冰面。可是我还没走几步,一个跙咧,“咣”一声,我整个在摔倒在冰面上,屁股差点摔成八瓣,疼得我“哎哟”喊了出来,半天爬不起来。
我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巡逻的官差不可能听不到,还在我哎哟哎喊着的时候,一队十来人的巡逻队朝我飞奔而来。
带队的是赵震远的一个副将,名叫张靖。
张靖年约三十岁,是个孤儿,十六岁当兵后一直跟着赵家军,是赵震远一手一脚带出来的,武功也是赵震远教的,这小子悟性十分高,人又聪明,虽然长得不高,也不够壮实,但一支银枪舞得虎虎生威,十分得赵震远欢心,是赵震远最得力的副将。
张靖带着一队官差冲到湖边,看到一个人在湖面上直打滚,站了半天都站不起来,穿了一身黑衣的我很像是一只狗熊在打滚卖萌,张靖看了很想笑,可是一想到他是来抓人的,不是来看笑话的,只好硬生生的将笑意压了下去,大喝一声:“来者何人?胆管在武学院乱闯?”
我趴在冰面上,有些欲哭无泪地说:“大哥,能搭把手吗?这冰面太滑,我出不去了。”
张靖双眼一瞪,喝斥道:“哪来的奸细,还敢胡言乱语,不从实招来,待会要你好看!”
我摔了这么多跤,小斧子早不知道给我甩到哪里去了,我瞟了四周一眼,终于发现小斧子飞到了伫立在池塘边的凉亭底下。
凉亭有两条腿立在池塘边上,那把小斧子就在凉亭的两条腿中间。
我看张靖没有救我的意思,于是我趴在冰面上,一点一点地朝凉亭的方向滑了过去。摔跤不要紧,兵器可不能丢,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张靖看我的样子像是想逃跑,他双脚用力一蹬,竟然整个人飞了起来,像个大鹰似的飞到我的上空,伸出双手用力一拽,把我扯了起来,嗖一声就飞到了岸上。
张靖双腿一落地,就将我摔到了雪地上,让我摔了个狗啃屎。
我艰难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呸呸呸”将嘴里的雪吐出来,又拍了拍身上的雪,才对张靖说:“这位大哥,你不想救我就算了,还这样扔我。你的无礼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的小斧子在那凉亭下面,你能不能帮我去捡一下?”
张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这个奸细,我要把你抓回去听凭陛下发落,你竟然还让我去帮你捡斧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