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太监来传召我去御书房。
我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一个太监在耳边唠唠叨叨地传着话。
我以为我听错了,难以置地看着太监说:“传我去御书房帮忙整理资料?”
太监连忙回话说:“是的,赵二公子,太子殿下是这样吩咐的。”
我皱了皱眉,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能做事的人吗?”
太监笑了笑,说:“回赵二公子,奴才只是来传话的,赵二公子能不能做事那得太子殿下说了算。”
你妹的,看来我不去还不行了。
我只好坐了起来,有气没力地说:“你下去吧,我马上就去。”
太监笑咪咪地说:“奴才陪同赵二公子一同前往。”
我强忍位一肚子的火,掀开被子下了床,头也不梳,披上披风就随太监走了出去。
从房间到御书房,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却走得我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我好不容易走到御书房,还没站稳喘上一口气,公孙文就阴阳怪气地说:“好大的架子,让太子殿下好生好等。”
我气道:“你给我闭嘴,我能走过来没有倒在半路都很不错了。”
郑衍连忙起身过来扶我,说:“阿蛮你身子如何?”
我摇摇头,说:“很不好,全身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没事我得回去躺着了。”
郑衍正想说话,公孙文抢着说:“当然有事,没事怎么把你叫过来。”
公孙文说完,扬了扬手上纸,说:“陛下说了,这堆资料明日前得整理成册,整理不好,就把你赶出宫,永远不许踏进太和殿半步。”
郑衍不由得看了公孙文一眼,老师真是黑啊,明明是父皇交待他做的事,竟全推到阿蛮身上了。
我在郑衍的搀扶下,走到公孙文身边,拿过他手上的纸一张一张翻了起来,原来是全国各地抗疫汇集过来的资料。
我喘了口气,说:“我身子有点弱,回屋里躺着看行不行?反正我又不会写繁体字,你就随我到屋里去,我说你写。”
郑衍有些担忧地说:“阿蛮,你身子不好,还是把身子养好再说,这些事就交由......”
郑衍话还没说话,公孙文就说:“好啊,反正批折子而己,哪里都可以批。”
公孙文说完,利索地收拾好桌面上的奏折,说:“走吧。”
郑衍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孙文,这时他才知道他的老师到底有多无耻。
郑衍连忙松开我的手,走到案桌前捞起一把奏折,说:“孤也随你们同去。”
我看着这两个二货,有些无奈地说:“你们二人就不能在这里好好办公吗?等我看完了再派人来传你们。”
公孙文立马说:“不能,你手上的这份书稿比较重要,得盯着你不能偷懒。”
我无可奈何地拿着那叠资料摇摇晃晃的往我那屋走去。
公孙文看我走得实在难受,把手上奏折往郑衍怀里一塞,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吓得我“啊”的一声,差点灵魂出窍。
公孙文没好气地说:“啊什么啊?你走起路来比乌龟还要慢,等你走到屋里恐怕天都要亮了。”
郑衍同样被吓得不轻,公孙文一直高冷、不近人情,竟突然的就抱起阿蛮,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我身穿男装,但毕竟我是女的,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样整个抱起,羞得我满脸通红。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公孙文不但没把我放下来,还加快了脚步,说:“别吵,马上就到了。”
郑衍连忙追了上来,边跑边喊:“老师等等我。”
公孙文像是听不到一样,走得更快了。
我们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行注目礼,羞得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回到屋里,公孙文把我放到床上,还贴心地给我盖上被子,说:“这叠文稿你慢慢看吧,我和殿下就在边上批折子,你看完了喊我们。”
公孙文说完,径自走到案桌前,磨起了墨再也不理我。
郑衍捧着一大堆奏节踉踉跄跄的走到案桌前,呼啦一声,将那一大堆奏折全都散落在案桌上,还有好几份掉到了地上。
郑衍甩了甩胳膊,才弯下腰把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
批奏折用的是朱砂墨,公孙文将磨好的墨推到郑衍面前,郑衍坐了下来,拿起笔,蘸上墨就在折子写写画画起来。
不得不说公孙文和郑衍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二货,但工作起来真的非常认真、投入,刷刷刷的,一会折子就批了一半。
郑衍遇到难以解决的,就会停下笔,将折子放到公孙文面前,细细地和他说一遍自己的想法,公孙文一般不会立刻为他下决定,总会用各种事例来引导郑衍思考,郑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经公孙文一点拨,马上就想到解决的办法,刷刷刷的写下自己的意见,非常果断。
郑衍做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已初显一代君王的魄力了。
我看他们批折子正看得入神,公孙文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我和太子殿下长相非凡,英俊潇洒,你也无需一直这样盯着看吧?”
我呸了一声,说:“别自恋了,谁有空看你,批你的折子去吧。”
我虽然嘴硬,但内心却有一种被人当场拆穿的羞耻感,连忙低下头看起那叠文稿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宫女送来饭菜时,文稿还有一半没看完。
我看了一眼门外,伊平出去半天了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由于有太子在,也不好让一个堂堂太子等一个平民百姓一起吃饭,我只好和他们两个先吃了。
吃完饭,我们三个人继续努力工作。
这些文稿看完后,也终于明白郑显的手段有多厉害。
从县到郡再到州,层层落实责任制,只要一个地方出了事,就连州官都有连带责任。而且还成立了监察院,只要地方防疫落实得不到位,立马就会有密报到郑显处。
已有几个县官、郡主被斩杀了,虽然还没有州官落马,但大大小小的官员不敢大意,生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