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平连忙点头,说:“不止抄了李师兄的屋子,还去抄了苏师兄和杜师兄的。”
杜师兄维护陆夫子的样子不像是做假,为何还要去搜杜师兄的屋子?
于是我问:“那可有搜出什么来?”
赵锦平说:“苏师兄床上搜出了好几张银票,还有一些首饰,但杜师兄所住的地方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几文铜钱,并没有找出值钱的东西。”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李浩然和苏师兄狼狈为奸,杜师兄可能是知情的,但却奈何不了他们,只好选择忍气吞声,现在有机会把他们俩个赶走,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了。
我说:“我知道了,你送范大夫出去吧,顺便叫人去抓药,陆夫子的病等不得,要喝药排毒。”
赵锦平接过我手上的药单,说:“知道了,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了银子抓药。李大人把李师兄和苏师兄的金银财宝全都收走了,李大人说待查明真相后,才能归还给书院。”
这一段时间都是李浩然和苏师兄在管理书院,银子自然被他们牢牢拽在手中,可如今我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闭着眼假寐的陆夫子突然睁开眼睛,对赵锦平说:“平儿,过来,你把衣柜挪开一些,那里有个暗格,里面藏有些银子,你拿去抓药吧。”
赵锦平和我对望了一眼,没想到陆夫子还没完全傻透,居然还知道留一手。
赵锦平连忙去搬衣柜,可是他瘦骨嶙峋的,手无缚鸡之力,搬了半天都没能把柜子搬开,张三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过去帮忙。
张三只是轻轻一挪,就把整个衣柜给挪了出来,衣柜挪开后,锦平果然看到衣柜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他把暗格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袋银子,掂了掂,还挺沉的。
赵锦平把银子掏出来后,张三又帮忙把衣柜挪回原位。
赵锦平把钱袋子拿到陆夫子跟前,说:“老师,我已把银子取出来了,我先拿走一锭去抓药,剩下的都还给你。”
陆夫子伸出手,把赵锦平递过来的钱袋子推了开去,说:“我现在不花钱,你拿去给孩子们买菜和抓药吧。”
我看了那钱袋子一眼,最多也就几十两银子,明日我再派人送些银子来便是。
于是我对赵锦平说:“你先拿着吧,陆夫子说得对,买菜做饭、请大夫、抓药这些都要花钱。”
赵锦平只好说:“那我便先拿着了。”
陆夫子点了点头。
赵锦平这才将钱袋子塞进衣袖里,送范春来出去。
陆夫子见赵锦平走了,才向我招招手。
我连忙走了过去,坐到陆夫子面前。
这站了半天,头晕眼花的确实不好受。
陆夫子低声说:“我可以叫你一声丫头不?”
我听得差点惊跳起来,结巴地说:“陆,陆夫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夫子呵呵地笑了两声,说:“小丫头,老夫活了几十年,眼睛犀利得很。”
我吞了口口水,说:“陆夫子能不能别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女子在外行事不方便,处处受制,我不想被人指三道四的。”
陆夫子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帮了老夫,老夫自然不会多嘴。哎,老夫有眼无珠,养了那苏小子十六年,到头来竟然给我下毒,真是,真是......”
陆夫子说到这里,气得胸口发痛,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我连忙握着陆夫子的手,正想将白光引入陆夫子体内为他治疗,陆夫子却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连声说:“小丫头使不得,使不得,老夫知道是你救了我,可是刚才你已体力透支,如今再救我,恐怕性命难保啊。”
想不到陆夫子竟然如此通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我慢慢缩回自己的手,讪笑道:“陆夫子真是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陆夫子轻轻叹了口气,说:“丫头,这段日子老夫虽然一直昏睡,但意识却异常清醒,姓李那小子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知道,只是老夫空有意识,身子却无法动弹,奈他不何。”
我说:“陆夫子放心,李大人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陆夫子说:“今日要不是你上门,恐怕老夫就要死在这床上了,真是凶险呐。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日后老夫要为你立长生牌,保佑你长命百岁。”
我连忙说:“我本名叫赵笙平,但大家都叫我小名赵蛮,陆夫子也可以叫我阿蛮。立长生牌就不需要了,我只想陆夫子身体赶紧好起来,还有那么多学生等着夫子上课呢。”
陆夫子轻咳了几声,满脸愁容地说:“老夫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只怕以后不能再为孩子们上课了。”
我想了想,说:“陆夫子年后可以请夫子教学的,又或是让大的教小的,只要陆夫子在,这学堂就倒不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孩子们离不开你。”
陆夫子点了点头,说:“丫头你说得对,还有那么多孩子在等着老夫上课,老夫一定要把身子养好,不能让孩子们失望。”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不早,我站了起来,朝陆夫子深深鞠了一个躬,说:“时候不早了,阿蛮就不打扰陆夫子休息了,三日后阿蛮再来探望夫子,夫子一定要好好养病,不要辜负孩子们的期望。”
陆夫子眼眶有些湿润地说:“好孩子,老夫一定不负所望。”
我和张三告别陆夫子出得门来,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待我要走的时候,赵锦平正和几个小师弟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着饭。
饭菜很简单,蒸了一大笼白馒头,煮了一大锅猪肉粉条白菜,有汤有菜,用来下馒头正好。
赵锦平留我吃晚饭,我拒绝了,不是我不爱吃馒头,而是吃惯了伊平做的饭菜,嘴有些刁了。
原来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旦形成后,再也难以改变。
李四被李晋抓着去衙门帮忙了,张三只好一个人护送我回府。
今日没有请到写状纸的先生,还把李晋得罪了,看来我得找个人诉诉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