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发酵的气氛突然荡然无存,傅嘉逸在黑暗中微笑道:
“你这是把我当猪了。”
温蔚宁随口道:“不,不是当猪。是我未来的丈夫。”
一句话,把傅总钓成了翘嘴。
“这种话不能乱说。”
“不是乱说,是请你出演我人生男主角的小说。”
时间沉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傅嘉逸的嘴角简直没放下来过。
温蔚宁却没看他的表情,而是看着那包扎好后仍然渗血的伤口,内心涌上了巨大的愧疚。
这种伤口肯定是要清创缝合的,此时他们条件有限,只能用傅嘉逸的衬衫给他进行简易的包扎。
要不是傅嘉逸帮她挡了这一下,那块石头砸到她脸上,重则丧命,轻则毁容。
一想到她这么好看的脸可能会变得丑陋不堪,她觉得非常后怕。
后怕归后怕,该说的还是要说。她没受伤是因为伤口转移到了傅嘉逸背上,还是她亲手包扎的,她知道那伤口有多重。
温蔚宁少见地软化了语气,咕哝道:
“看到你这伤口,我好愧疚,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在黑暗中,只有手机电筒发出的光亮,傅嘉逸认真地看着她:“你没事就行。”
温蔚宁小小声道:“会留疤的!”
“那还好是我留。”
“。。。”
他怎么这样啊!
说这种话,让她、让她怎么回应!
在黑暗中,反而衬得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两人的视线在无声中交汇。
温蔚宁突然有点口干舌燥,躲开了他的目光。
她拿出手机转移话题:“我联系下节目组,得找人来救我们。”
傅嘉逸用左手点开了手机:“没有信号。”
“手机关了吧,要留着电等他们救援。”
刚才俩人紧急躲在山洞,又处理伤口,这整个过程都非常地紧凑,没有时间想别的。
温蔚宁还没有这么深切地感受到——
俩人这距离属实有点近了。
十厘米,三厘米还是一厘米?他们不知道。
在昏暗的山洞里俩人无法把握距离,几乎不时地就能碰到对方。
温蔚宁不时地感觉到一股有着强大男性气息的温度。
此时傅嘉逸的上半身,除了用衬衫包扎的右侧肩膀以及背部,并没有多余的布料。
但他那俊美无匹的身材,放在哪里都不怕被人看的。
“你在看什么?”
傅嘉逸冷不丁地发问。
“哪里这么好看?”
温蔚宁心虚道:“就。。。那里!”
“哦?”
看哪里?你说还能看哪里?
这要她怎么回答!
一向胆大的温蔚宁此刻却难得地有些害羞,她唰地关掉了手电筒。
还好,手机关了,山洞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俩人默默地靠在石壁上,那石壁的温度是很凉的,还有湿滑的苔藓,靠着也不是很好受。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不知不觉间,山洞的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外面还不时地传来水流和碎石的声音,他们也不敢出去。
傅嘉逸:“应该是晚上八九点吧。”
“是吗,我还觉得是十一二点了呢。”
“在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感知总是格外敏感,会觉得时间比平时慢,其实还没过多久。”
说完,傅嘉逸轻轻地打了个寒噤。
他这动作已经很轻了,而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放大了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
温蔚宁敏锐地发现了。
“你冷吧?”
“还好。”
温蔚宁一针见血:“别装了,你就是冷。不要逞强了。”
“我。。。”
还没等傅嘉逸说完,他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你的强来了。”
温蔚宁伸开双臂,轻轻地围拢着他。
这让他把本来想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误会,这里太冷了,要是失温你会发烧的。”
这个拥抱并不暧昧,在这无人的山洞里还有点生死相依的意思。
温蔚宁一开始也确实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
但是俩人的内心都不免波涛汹涌地生起了许多想法。
温蔚宁咕哝道:
“那还好我不是一个人,要是一个人在这,我肯定要吓死了。”
这句话可不是在撩汉,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大实话。
“嗯,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
温蔚宁默默地收紧了手臂。
这话,跟表白有区别吗?
温蔚宁想起她和傅嘉逸爷爷的交易,感到一阵心虚。
这个在商场上强大寡言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蓄意靠近是出自一场金钱交易,会怎么想。
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那两个摄影师怎么样了。”
“听天由命,只能希望他们运气好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温蔚宁调侃道:“这里好多蘑菇,要是采回去我们就是第一了。”
“这时候你还想着采蘑菇?”
“让气氛没那么紧张嘛”
“有我在,你不用紧张。”
这一晚上下来,傅嘉逸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了。
他不是什么花言巧语的普通男人,要是说出这种话,那肯定是发自内心的。
再结合他爷爷对傅嘉逸的判断,她甚至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说出这种类似“情话”的句子。
她明显感觉到傅嘉逸喜欢她了,这都不用什么证据。
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人的第一本能反应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特别是傅嘉逸一个反手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挡了那石头的致命一击。
这个画面总让她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没有信号的手机,气温骤降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让她第一次感到生命的渺小。
如果,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也不想带着谎言入土。
特别是,这个男人真诚地令人发指。
他的眼中总是只有她一个。
在生与死的边界,人总是会想得比平时多。
温蔚宁突然有种想坦白的冲动。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