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谢乾的百日宴,就摆在凤仪宫,并没有像之前出生的皇子一样,在琼林殿设宴,
张春被福安叫到启德殿的时候,看着皇上吩咐宴会事宜,事无巨细的样子,就知道皇后娘娘产下的九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出一大截。
皇上亲自安排、过问一个皇子的百岁宴,总是不同的,而且之前的皇子,大多数都是过的满月宴。
张春在宫道上疾步走着,心里面盘算着,凤仪宫就在眼前了,
再走近些,能听到凤仪宫里的欢声笑语,是皇后娘娘在逗九皇子玩。
“皇后娘娘,张春总管过来了,”秋荷过来说道。
“叫他进来。”沈清歌笑着,把手里的孩子交给乳母,坐回主位。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张春进来先是打了个千,满脸堆笑说道。
“起来吧,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多谢皇后娘娘,奴才今天过来,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明天九皇子的百日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张春的笑容,沈清歌摇了摇头,“没有,这事儿是皇上安排的,肯定是妥帖的。”
“是。”张春笑道,“奴才也是第一次听皇上吩咐这样的事儿,所以有些堂皇,才过来找皇后娘娘给个定心丸。”
真是会说话,沈清歌淡笑一声,“没其他的事儿,就先退下吧,明天还有的忙了。”
“那奴才先告退了。”张春打了个千,便退了出去。
端午得了皇后娘娘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袋,有荷包,也跟了出去。
沈清歌靠在软垫上,感叹道:“皇上才操心这件事儿,确实挺省心的,可惜只是偶尔。”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原身一碰到事儿,就摇谢君恒过来处理了,皇上办事儿,还真是没有后顾之忧,拍板就是终决,真是爽。
启德殿
谢君恒今天很是不好,之前他打回了礼部尚书,关于安排秀女采选一事,没想到这些大臣的逆反之心反而上来了。
每天都有几道折子递上来,口口声声为了大翰朝的江山社稷着想,为了谢家的祖宗基业能有更好的传承,要皇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砰——”的一声,折子被谢君恒扔在地上,福安赶忙弯腰打算捡起来,却被皇上制止了。
“不用捡了,朕看着这种话心烦,一个个的,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还想着过来管朕?!”谢君恒生气的指了指地上的折子,“以后,类似的折子,都留中不发,也不必送到朕的跟前来,浪费朱砂。”
“是,那奴才这就让礼部尚书回去。”福安弯着腰说道,心道:这个礼部尚书,也真是可怜,又撞枪口上了,不过也不算冤枉,他起的头嘛。
要知道,皇上如今这么大的反应,还是皇后娘娘不知道的前提下,要是叫皇后娘娘知道了,而且还赞成了,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不用,让这老酸儒进来说话,朕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谢君恒面色不耐的挥了挥手。
“是。”福安赶忙应了是,将礼部尚书请了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礼部尚书,姓牛,今年五十多岁,这性格也如同他的姓氏一样,像头不听劝的老牛。
谢君恒多番暗示,他还是不听,依旧坚持上表。
“牛爱卿请起,今天你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是打算跟朕说些什么啊?”谢君恒拨动着拇指上的扳指问道。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选秀三年一次,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打破啊?”牛尚书痛心疾首道。
谢君恒轻“嗯”一声,“老祖宗还留下遗言,那可多了去了,还说让帝后同心,以免宫闱之乱呢?朕要少些后宫妃嫔,从源头上减少会令朕同皇后不和的原因,难道违反了祖宗家法?”
“老臣以为,后宫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您将来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可选择的也多。”牛尚书说道。
“朕刚过而立之年,爱卿已经在打算朕离世之后的事宜了?”谢君恒怒而走到书案前面,站在牛尚书的跟前,用身高进行有形的压迫着对方。
牛尚书连忙跪地,“老臣不敢,老臣惶恐。”
谢君恒冷哼一声,“朕看你是有恃无恐吧?前任齐首辅,给了你什么好处?说来听听,朕可以直接给你,省的再倒手了。”
“陛下,老臣冤枉。”牛尚书喊着冤枉,谢君恒只是抬了抬手,让他打住。
“你们做了什么事儿,朕心中都有数,都不必遮掩,朕的天下苍生,朕心中有数,朕的后宫,更是不容他人多嘴。”
“陛下,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想来她肯定是乐意后宫多些嫔妃,伺候您的。”牛尚书,果然会钻牛角尖一般的重点。
不提皇后娘娘肯定会乐意多几个妹妹还好,一提这句,福安听着都咧了咧嘴,啧,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纳新人进宫,皇上的道路还长且阻呢,要是再来新人,这不是在自己本就艰难的前进之路上,添几块绊脚的石头吗?
“牛尚书,朕知道你和前任首辅是同科,退下吧,”谢君恒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指了指门口。
“牛老大人,您请吧。”福安赶忙上前,给牛尚书领着路,生怕他被皇上斥责出个好歹来,花甲之年,也实在是不好说。
“福总管,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是今年不打算选秀还是以后都是如此,就靠着皇后娘娘过了?”
福安听到牛尚书问的这话,心道:幸亏还不是个完全糊涂的。
“奴才瞧着,皇上是后者。”福安笑眯眯的说道。
“要是后者,也要付出不少,可要是前者,只是一年不选秀,不如照旧,因为停了一次,再恢复,反而会让皇后娘娘的心里落差变大的。”牛尚书认真的分析道。
“牛尚书,这个您就不用管了,只听皇上吩咐就是了。”福安笑道,心里却想着,皇上那样的人,不攀过这座高山,怕是不会看其他的山峦的。
而皇后娘娘,大概是皇上要终其一生去攀登的高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