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刚才看到你宫里的春兰带着几个宫女,手里都端着托盘,皇后,难道你是要赏赐谁?”谢君恒笑道,抬手扶了扶小皇后的金簪。
“回陛下,我确实是要赏赐,后宫的妹妹们都有份。”沈清歌保持着微笑。
谢君恒闻言,剑眉微挑,这可真是奇了,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会这么大的手笔?
“哦?竟是每个人都有?”他好奇的问道。
沈清歌看到皇上面上的不解之色,内心哼笑,要不是你让每个人都去看,那什么杀人的现场,我也不用每个人都要安抚一番。
要说以前的时候,她安抚的方式,还有别的选择,就是去劝说太后婆婆,一起劝着皇上玉露均沾,把他作为奖品,但是这会儿,他不肯配合了。
那她就只能拿出动人心的财帛来了。
“是,因为刚才端午过来禀报,后宫的妹妹们得了您的旨意,今天都去了慎刑司观刑,我想场面不堪,她们的心里难免会留下疙瘩,赏赐一二,略作安抚。”沈清歌淡笑着解释道。
谢君恒听了小皇后的解释,心道她这个皇后当的可真是贴心啊,尤其是在对妃嫔的方面。
瞧瞧,连她们心里的感受都考虑到了,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怎么对朕就这么粗放呢?难道朕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朕也需要这样的关心啊,尤其是内心感受这一块儿的。
“皇后对下真是优待,不过朕与皇后,也算是配合着软硬兼施了。”谢君恒轻笑着说道。
沈清歌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帝后二人又闲聊了半盏茶的时间,福安带着元宝,捧来了两沓奏折。
奏折放好,福安笑眯眯的开口,“启禀陛下,刚刚传来消息,承恩伯的凯旋大军,已经已经快到京畿地区了,估计再有几日,就能到京城了。”
谢君恒连说两个好字,“朕知道了,到时候犒赏三军。”
“是。”福安应了是,便退到了一边。
谢君恒说完,看着小皇后的脸上也带着庆幸的笑容,心中欣慰,“皇后,这承恩伯是朕的福将,对了,昨天同你说起的小狗,就是承恩伯的弟弟献上的。”
“陛下能得良将,是您的福气,我也为您开心。”
“今日若是空了,朕便带你去看看吧。”谢君恒说着,便坐到书桌前,准备批阅奏折。
“好,听陛下的。”沈清歌淡笑着说道。
这皇上的活儿,确实是不好干,快到午膳的功夫了,谢君恒手里的朱笔,还在刷刷刷地写着。
沈清歌也在书房里,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姿态慵懒。
谢君恒放下朱笔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小皇后靠在雕花圈椅中,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的话本,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她的背后。
她的嘴角勾起浅笑,他猜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片段。
这让谢君恒对岁月静好,有了实感,有了具体的画面,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忍去打扰。
气氛好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出声打扰的,这次还是小皇后的婢女夏竹。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午膳准备好了。”
沈清歌听到夏竹的声音,马上把手里的话本一放,抬头发现皇上一直在看着他,她笑了笑,“陛下,出去用膳吧?”
谢君恒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如今皇后更是饿不得一点儿了。”
“确实如此。”沈清歌笑着应了,她才不会说什么'没事的,您不用觉得我特殊',她本来就是特殊状态,那就得特殊对待着。
谢君恒对于小皇后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是丝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了,如今的小皇后更爱她自己。
膳桌上的菜品,是一如既往的丰富,然而沈清歌坐在老位置,看着夏竹把往日她爱吃的鱼片放在自己面前,下午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夏竹看到皇后娘娘的反应,赶紧换了一个盘子,重新夹了一块糖醋小排,“皇后娘娘,您尝尝这个,没有腥味。”
沈清歌这次吃下去了,夏竹精心挑着菜品,往皇后娘娘的盘子里放。
福安来到凤仪宫,早就养成了跟着夏竹有样学样的布菜了,这会儿夹的也多是绿油油的青菜。
吃的谢君恒直皱眉头,他有些纳闷了,小皇后今天这是怎么了?
吃的这么素,还吃的这么少。
他打算等用膳之后再问问小皇后,是不是肠胃不适,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但是这边谢君恒刚放下筷子,洗了洗手,还没说话呢,就看到小皇后扶着夏竹的手,快步冲到了盥洗室。
然后就听到传来一阵干呕声,谢君恒听到动静,就把擦手的帕子往桌上一丢,起身往盥洗室走去。
来到门口,却被夏竹拦下来,“陛下,娘娘说过,有些妇人有孕的时候,是会这样的,您先回去坐着吧。”
谢君恒闻言,站了几息,他想小皇后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但是他实在是担心。
听着里面没了动静之后,谢君恒才回去坐好,等着小皇后出来。
福安跟在皇上的身后,不禁感叹,果然真正的疼爱一个人,什么都不会顾忌。
以前齐妃还是贤妃的时候,怀孕的时候,动静比现在还大,但是皇上也只是偶尔看看,赏赐些东西下去,以示关心。
别说皇上,就是先皇对待妃嫔也多是,赏赐表示关心。
再看看如今的皇上,用膳的时候,察觉到皇后娘娘用的少,那个眉心就开始皱起来了,这会儿听到皇后娘娘受罪,眉心的起伏,都快能夹死苍蝇了,恨不得要以身相替的样子。
须臾,沈清歌扶着夏竹的手出来了,模样看着还可以,就是面色有点泛红,想来是难受的。
“皇后,朕没想到会叫你遭受这么大的痛楚。”谢君恒将小皇后揽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温声说道。
沈清歌笑了笑,“陛下,便是我也没有想到啊,不过,就算是想到了,也改变不了吧?”
“福安,去宣太医。”谢君恒沉声道,“程寒,还有院判,一并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