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深呼吸几口气,跪行几步,离着郑才人有几步远,“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愿意说,只求皇上和皇后娘娘能够网开一面。”
谢君恒淡淡说道:“先别讲条件,先说事实,之后朕同皇后自有定夺。”
沈清歌坐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稍微的动了动身子,就看到皇上投来关切的目光。
“说说吧,要事无巨细的从实招来。”沈清歌说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知道是郑才人收买了王昭容身边的水仙,让她将王昭容准备送礼的人参掉包了,好的人参是奴婢放起来的,就在御花园湖心亭的柳树根下,奴婢埋的。”凝香说的信誓旦旦。
谢君恒摆了摆手,福安就出去命人去找了。
“凝香,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这样陷害于我?”郑才人捂着心口,一脸难色的说道。
“小主,水仙有家人,奴婢也有家人啊。”凝香眼中含泪,悲切的说道。
在场之人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到了水仙的家人,似乎是被威胁了?
“水仙,你来说说吧。”沈清歌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奴婢是因为王家欺人太甚,才听了郑才人的话,求皇上、皇后娘娘开恩啊。”水仙“砰砰”的磕着头。
“如何欺人太甚?”谢君恒问道。
“回皇上,是王家的少爷将奴婢的弟弟,亵玩致死,奴婢实在是想要报仇。”水仙抽抽嗒嗒的说道。
“怎么可能?”王昭容惊讶的看着水仙否认道。
“你家弟弟上个月跟着家里的管事去巡查田地了,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水仙猛地抬头,看向郑才人,郑才人跪坐在地上,面色如同一盘死灰,没了生色。
水仙支支吾吾的说着,“是,是宫外送进来的信件,上面写的。”
“混账,你真是糊涂啊,你跟着我随哥哥一起长大,你竟然会这样想,也不求证?”王昭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水仙心里面也是委屈,从前温柔的王昭容都会因为嫉妒变成了暴躁的人,其他人肯定也是会变的啊。
要不是被王昭容虐待的,没有了什么情分,她怎么会轻易上了别人的圈套呢?
“主子,您动辄打骂,奴婢连您都不敢相信了,何况是多年未见面的少爷呢?而且奴婢求证过了。”水仙委屈地说道。
沈清歌正审问到关键之处,福安过来说,有紧急的军情要处理,谢君恒看了一眼小皇后,看着她状态还不错,轻声说了一句,“朕先过去看看,有事儿叫人通报与朕。”
“是。”沈清歌应是,起身,“恭送陛下。”
谢君恒去了前殿,只留下沈清歌一人。
“郑才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或者说你还可以指认谁?”沈清歌叹了口气问道。
这事儿不会是拔起一根,带起一串来吧?
郑才人瘫坐在地上,已经没有一刻之前的从容淡定了。
“皇后娘娘,妾若是招了,您会对妾网开一面吗?”郑才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指使人谋害妃嫔、皇嗣,还诬陷于人,皇上也不会饶了你的。”沈清歌淡淡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若是肯为妾求情,相信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仔细斟酌的。”郑才人想起皇上刚刚看皇后娘娘的眼神,只觉得心痛。
那种眼神,真是人间难得,但是皇后娘娘竟然从皇上的眼中得到了,她曾经侍寝皇上的时候,在榻上都没有见过这样柔情蜜意的眼神,只是冷漠而已。
真是让人寒心啊。
“我可以保你全尸。”沈清歌没想到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她不想再听郑才人扯皮了。
郑才人看出皇后娘娘不想再听她说话了,生怕尸首分离,赶忙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妾不是主谋,德妃娘娘才是,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让妾接触冯良仪,利用王昭容,都是她一手做的。”
德妃?沈清歌这下子算是来了精神了。
“去传德妃。”
“是。”端午领了命,就疾步往外走。
碧华宫
德妃娘娘正在绣花,但是一上午已经扎了好几次手了,一两次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二,但是后面的几次,就是提示自己心神不宁了。
“桃枝,郑才人被叫去启德殿,一直没回来,消息传出来吗?”德妃故作镇定的问道。
“回娘娘,一直没有消息,不过皇后娘娘也过去了。”桃枝答道。
德妃心尖一颤,指腹上又渗出了一滴血珠,“皇后娘娘过去,也是正经,毕竟她是后宫之主。”
桃枝淡淡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主子的话。
德妃收起针线,不想继续了,想等着尘埃落定再绣花,她以为一切都是顺利的,但是她摸不准如今皇后娘娘的性子,太过跳脱了。
正猜测着皇后娘娘可能的行动呢,进来一个跑腿太监,“德妃娘娘,皇后娘娘叫端午从宫外找了凝香姑娘的家人,这会儿正审着呢。”
德妃的心“咯噔”一声,她预感不妙,皇后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人,这是国母能做的事儿吗?
皇上难道就由着皇后这样做,也不管管吗?
但是,很快德妃就平静下来,“桃枝,服侍我换身衣裳,等会儿可能要去见皇后娘娘。”
桃枝一时有些慌神,但是看到自家娘娘这样淡定,也很快恢复了如常的情绪,应了声:“是。”
果然,德妃预料的没错,刚穿好外袍,外面就通报说端午公公过来了。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端午按照规矩给德妃打了个千。
“端午公公,请起,不知道您这趟过来,是皇后娘娘找我有事儿吗?”德妃淡淡的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有些东西,还需要您亲自过去解释一番。”端午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既然皇后娘娘需要,我必定配合,走吧。”德妃说道。
“德妃娘娘请。”端午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德妃在路上设想过,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郑才人指认她是主使了。
无妨,她手里还掐着郑才人的命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