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鲜的?宣他进殿看看吧。”谢君恒问道。
福安走到外面,吩咐了元宝去把人带过来。
很快,管事提了一个布盖着的笼子,在殿门口就跪拜在地,“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福安说你连夜送来了新鲜东西?”谢君恒颇有兴趣的问道。
“回陛下,奴才夜里带着人去捉了两只大雁,特来献给皇上。”管事笑得讨好。
福安在一旁听着,也是连连点头,然后就听到皇上问道:“只捉了两只,没有宰杀其他。”
“回陛下,奴才不敢,您夸此鸟重情义,奴才万不敢屠杀,只是捉了两只,没做别的。”管事以额触地,连忙解释。
谢君恒轻轻的“嗯”了一声,“打开这帘子,让朕看看。”
“是。”管事将布料掀开,两只大雁依偎在一起,毛是油亮的,警惕的盯着殿内的人。
动物可不管你是皇上还是奴才,在它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福安,后宫里可有会养大雁的宫人?”谢君恒笑着问道。
“回陛下,花鸟坊的人照顾鸟类都是一把好手,想来能够养好。”福安笑着答道。
谢君恒在这里安排着这俩大雁成为皇宫御雁的事宜,那边的两只大雁可能看出这里的人没什么恶意,也放松了不少。
不再挤在一起了,在笼子里踱着步。
突然,一声“啁转”声响起来,谢君恒看过去,发现一只大雁被另一只啄了一下,现下正缩着脖子,委屈的看着另一只行凶者。
“这怎么回事?不是一对吗?”谢君恒问道。
“回禀陛下,这确实是一对,刚刚还靠的紧紧的呢,这会儿可能是惹到了对方了吧。”管事猜测着说道。
“夫妻之间,偶有摩擦,寻常之事而已。”谢君恒说着大道理。
“那能看得出大雁的公母来吗?”福安问了一句。
“挨打的是公的,行凶的这个就是母的。”管事回道。
福安真是想给自己一巴掌了,多这一嘴,啥用没有,只留下点儿尴尬。
谢君恒闻言,淡笑着说了句,“挺好的。”
他心里也在想,这公大雁也是实在可怜了,娶了一个这么彪悍的妻子。
福安实在是不知道,皇上说挺好,是公的挨打好吗?
“行了,看也看了,你这礼物送的不错,福安给看赏,送他回去吧。”谢君恒说着,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又看了眼笼子里的公雁,还在那个角落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刚刚布帘子一掀开的时候,他看到的情景,是这公雁挡在母雁的身前呢。
谢君恒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坐到书桌前,开始批阅奏折了。
福安送完围场管事,回到殿内,提起笼子,小碎步退了出去。
来到殿外,福安仔细端量着里面的公雁,它又亲切的给母雁啄痒痒呢。
他摇着头笑了笑,心道这是被拿捏了。
“元宝,去花鸟坊跑一趟,交代他们好好照顾着。”
“是,师傅放心。”元宝应了是,小心翼翼的提着笼子,走的稳稳当当,他今早可是瞧见了,皇上看到这对雁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凤仪宫
沈清歌忙的很,打算再过一次亲蚕礼的流程,毕竟这是和皇上亲耕一样重要的仪式。
封建时代男耕女织,这是重要的生产活动及分工了。
“张春,北郊的祭坛,今天就要开始布置了吧?”沈清歌面上神情严肃。
中原人讲究五行,皇帝为乾,属阳,亲农坛在京城的南郊,皇后为坤,属阴,亲蚕坛则是设在北郊了。
“回皇后娘娘,今天就在亲蚕坛的周边安排好了,您下驾的地方,还有妃嫔命妇的帐篷,祭品也安排好了。”张春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
沈清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张总管,你是做惯了这些安排的,但是我是头一次,绝对不能允许出任何岔子的。”
“皇后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差事。”张春连忙弓身保证道。
“好,你回去跟宫人把话说在前头,一旦出了差错,决不轻饶。”沈清歌沉声说道。
“是。”
“行了,下去忙吧,有事儿及时来凤仪宫说。”沈清歌摆了摆手,就让他退下去了。
夏竹等张春走远,看着皇后娘娘揉着眉心的样子,心疼的走过来,弯下腰,“皇后娘娘,您睡一会儿吧。”
沈清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的午觉还没睡呢,但是她总觉得有事儿没办呢,“在小榻上靠会儿吧。”
夏竹取过一张盖毯来,然后坐在旁边陪着皇后娘娘。
冬梅在廊下坐着,看着院子里晾着的礼服,皇后娘娘要穿的,今天她拿出来熨烫了一遍,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了。
凤仪宫的院内,不断地有宫人来往,就没有人不对这件礼服侧目的,之所以冬梅要看着,是防止被哪个人有心或者是无心的破坏了。
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一定要盯紧了。
沈清歌也是为了万无一失,这是实实在在的讨生活,不是拍时装偶像剧,临上台了,衣服被损坏了,男主过来剪刀一挥,英雄救美。
且不说,她这宫廷剧的男主当天也是分身乏术,就算是能过来,也会说一句,不成体统吧。
毕竟,这事关百姓生机、天家威严,帝后体面。
冬梅看着差不多了,就将礼服收回了殿内,没人注意到在凤仪宫门口流连的陌生面孔。
沈清歌还在睡着,秋荷急忙忙的小跑进来,“夏竹,快把皇后娘娘叫起来,韩修仪见红了。”
还没等夏竹开口,沈清歌就自己动了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子也有些喑哑,“韩修仪要生了?”
“是,太医们还有稳婆都过去了,您先喝口水,再过去看吧。”秋荷关心的看着皇后娘娘。
“好,先扶我起来,简单梳梳头发。”沈清歌招了招手。
冬梅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两只金簪,就算齐活儿了。
“走吧。”沈清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突然有点儿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