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在门口看着,福总管一手一个食盒,进了室内,然后听到了皇后娘娘笑轻轻的偷笑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欣慰的笑了。
沈清歌坐起来,皇上让福安将食盒放在八仙桌上,就退下了。
他眼看着,小皇后闻着香味,眼睛闪着光,来到桌前坐好。
沈清歌看着桌上的清淡饮食,食欲不动,毕竟饿了一天,实在是难受。
“陛下,您不饿的话,我就开始自己用了?”沈清歌笑得灿然,又晃了谢君恒的眼。
谢君恒略一愣神,然后按住已经拿起筷子的素手,轻声说道:“皇后,要先净手。”
然后,沈清歌就见他从食盒的底部,拿出一块打湿的毛巾,递到她的手边,等着她擦完,又递上一块干的毛巾。
这一套操作下来,沈清歌也是真的震惊了,堂堂的皇帝竟然放下身段,给她递毛巾,看来是真的被自己的献身精神打动了。
果然,还是要爱岗敬业,为领导着想啊。
净手之后,沈清歌不再客气,直接开始吃饭,她吃的不慢,但是看起来倒也是得体的,谢君恒看着小皇后吃的这样欢快,自己都觉得有点儿饿了。
终于,沈清歌吃完了,秀气的擦了擦嘴角,“感谢陛下带来的夜宵。”
谢君恒听了想笑,还是夜宵,看小皇后的用膳架势,再拿些来,怕是还能吃几口。
“皇后不必客气,你为朕分忧,忍受饥饿,这是朕应该做的。”
沈清歌笑了笑,“陛下,您困了吗?”
谢君恒一听这个,耳根有点泛红,怎么刚吃了东西,就问他要不要睡觉啊?这真的是饱暖思淫欲啊。
“朕还不困,想和皇后先说说话。”谢君恒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
沈清歌看着皇帝轻声说话的样子,身体向她倾斜着,声音也是喑哑的,她的内心生出一种两个人正在偷偷私会的感觉。
沈清歌也清清嗓子,“陛下,您要下棋吗?”
谢君恒愣了愣,原来小皇后是要和他下棋,倒是自己想歪了,才几天,又想了。
“好,朕陪你下两盘,你赢了,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谢君恒胸有成竹,自己绝对不会再败在小皇后的手下。
沈清歌内心狂喜,看来皇帝还是没有领略够,大数据时代人工智能给她带来的支配感,她的脑海里不知道记下了多少棋谱。
“请陛下执黑。”沈清歌淡笑着,请皇帝先落子。
谢君恒摆摆手,“皇后先。”
沈清歌也不客气,第一局,直接以让为先,一手二路托,下至中盘,皇帝陛下就已经认输。
“皇后,你的棋艺是师从哪路大师,这个棋路棋风,朕从未有过听闻。”谢君恒也不恼,反而虚心的问沈清歌。
沈清歌淡笑着摆手,她要是说怎么学的,自己明天就会因为精神失常,成为冷宫废后吧,那就是另外的活法儿了。
“陛下,我幼年时期,在家中书房翻出来的旧棋谱,跟着学的,现在怕是找不到了,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凭着印象给您画出来。”
沈清歌真诚的看着皇帝,谢君恒被小皇后亮晶晶的眼神,盯的心跳失常,赶紧向后倚去,生怕被她听到自己澎湃的心跳声。
他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如此,便请皇后受累了。”
沈清歌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她只是客气的客套一下,皇帝竟然不按套路走,真是自己找活儿干。
沈清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挂中天,她淡笑着转向皇帝,“陛下,歇息吧,明天还要早朝呢。”
其实,沈清歌说到皇帝明天还要早朝,想到自己明天不用早起,心里头就美滋滋的。
谢君恒轻轻的嗯了一声,躺下了,沈清歌漱漱口,也躺好,准备继续睡,好好补补这些天没睡够的懒觉。
不一会儿,谢君恒还在心思旖旎的时候,身边传来了小皇后平稳的呼吸声,他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睡不够啊。
沈清歌睡不够的是觉,皇帝睡不够的,是小皇后。
终于,谢君恒把胳膊搭在脑门上,强烈的压制自己的想法,睡着了。
次日一早,谢君恒刚刚从凤仪宫离开,昨天夜里皇上陪着昏迷的皇后一宿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贤妃扔瓶子砸碗已经不稀奇了,只是气大伤身,又肚子疼,连忙叫了太医,差人去禀报了皇上,可是皇上没来,福安也没来,只是元宝过来看了一眼。
元宝走后,贤妃也恢复了理智,如今皇后再次陷入昏迷,后宫又成了无首状态,那岂不是自己的机会,但是皇上不来看她,还是要想个办法,见到他才行。
早朝上
有御史弹劾齐首辅,家风、家教不严谨,纵容子弟行凶,平时就不顾百姓安全,当街纵马,如今更是冲撞了太后仪驾。
皇后娘娘为了保护太后娘娘,受伤昏迷,依律当斩,然后又对皇后的功劳和大无畏精神,一通歌功颂德。
谢君恒很满意,这个江御史,就是敢说,不怕得罪人,他女儿江才人倒是有些像他。
“朕,自然是不会放过当街纵马之人,就以案为范例,以后再有当街冲撞百姓之人,不论是皇亲还是世家子弟,一律同处。”
谢君恒说话的时候,看到齐首辅的脸色暗沉,又转向京兆府尹,“京兆府,此案事实查清后,务必尽快办理,没准惩治了凶手,朕的皇后也就醒过来了。”
说完,谢君恒摆摆手,福安唱和:“无事退朝。”
退朝后,齐首辅和自己的大儿子一起,两个人脸色都不好,“行之,你让你媳妇也准备好吧,这个孩子,死罪不好逃脱。”
“是,父亲。”
谢君恒下朝,先回书房批阅了奏折,然后又去了凤仪宫。
沈清歌刚睡醒,她发现装昏迷还挺好的,不用上班去处理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什么都不用想。
除了饮食不能随心所欲,其他的都还好。
这会儿又听到外面给皇帝请安的声音,谢君恒又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不怕露馅儿吗?上次昏迷,据说可不是这样的啊。
谢君恒进到内室的时候,他的小皇后还很敬业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除了微颤的长睫之外。
谢君恒伸手碰了碰睫毛,沈清歌受不了痒,睁开眼睛,语气带着责备:“陛下,您怎么又来了?”
“朕,怎么又来了?”谢君恒脸上的微笑收起,直直地看着小皇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