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纳手术这几天,是张维芳在医院伺候的,张维仁专门从省城请来了专家,所以费用比较贵,总共花了6300多块钱。
手术结束后,张巧纳在医院里住了七天,直到确定眼睛完全恢复正常,她才出了院。
做手术之前,张维仁给老家的二弟去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张维保是个孝顺的,主动说了他可以来市里照顾。
不过,张维仁没让他来,张维保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大老远的,他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他手里也没什么钱,就不要给他增加负担了。
这次的手术费是张维仁一个人承担的,在农村,一直有儿子养老的说法,按理来说应该他们兄弟三人平分,不过,现实情况不允许,所以他就自己承担了。
张维芳本来要分担一半的,但是张维仁拒绝了,在他眼里,大姐已经为这个家承担的够多了,这不是一个外嫁女该做的。
而且,时间长了,大家就会把这个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张九云当初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和孩子们说好了,儿子们分得财产的同时,也要承担养老责任,闺女们给老妈送点吃穿就行。
张巧纳在大闺女家度过了一个舒适惬意的冬天,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至岁末,她心中思乡之情愈发浓烈,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到故乡去。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越发思念家乡,渴望回归故里,如同落叶归根一般,这种情感如同深深扎根于内心的执念,无法割舍。
一九九二年的过年,没了张九云,也少了张维存,但是相比去年过年的冷清场景,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去年过年,市里的三个姐弟都没回来,张巧纳也不在家,所以,老家的三个姐弟也没有走动,算是最冷清的一年了。
所以,今年过年,兄弟姐妹重新聚在一起,大家都感觉特别开心,因为这个家是他们所有人的根。
张维双和大姐聊起了孙子,聊起了孩子们的婚事,男人们喝着酒,聊着工作,聊着地里的收成。
张维双家的狗小也给她生了个小孙子,和虎子家的李瑞一般大,而且她家的老二平小也开始相看了,唯一的老大难就是安安。
安安现在稳重了很多,工作也很努力,就是在找对象一事上不太上心,不过,只要他不乱来,张维芳就不管他。
刚过完年没多久,张维芳就接到了二叔的电话,原来他儿子张青山回来了。
这两年他在外面赔了十几万,回来后一直心情不好,张九龄怕他出事,所以想让张维芳劝一下。
张维芳比张青山整整大了十五个春秋岁月,两人之间可谓是毫不熟悉,张维芳实在想不通为何二叔会安排她去劝说张青山。
但既然是二叔亲自打来的电话,纵使心中百般不愿,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前往南山市走这一遭。
陆时不放心张维芳,所以和她一起来了南山市,张九龄现在已经退休,他还是住在大院里,不过,现在住着的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子。
两个儿子都有各自的房子,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张青山一见到陆时就高兴地握住了他的手,把大家都搞懵了,还是他老婆出面打了圆场:
“大姐,姐夫,青山这是太激动了,他一直想跟姐夫学习做生意的事情。”
张维芳在客厅陪着二叔二婶说话,两个人养尊处优,显得特别年轻,说起话来也特别亲切。
其实陆时也没有太多经验,不过,他知道做事得先了解行情和市场,不能干自己不懂行的事。
张青山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把钱都砸在海货上,现在南北交通方便,但也不是人人吃得起海鲜。
海鲜运输起来成本高,他又不懂行,所以跟着别人瞎投资,最后肯定会失败。
陆时把他做饭店的经验和开服装店的经验都告诉了张青山,然后让他参考一下具体情况。
没想到,张青山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马上就拉着陆时出去找门面,还问他要了供应商的电话。
张青山最后决定了要卖衣服,饭店那一套他不感兴趣,他手里没钱了,初始资金还是张九龄借给他的。
不过,这次有了陆时的指导,张青山整个人信心百倍,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张维芳在南山市待了五天,然后还回老家参加了平小的婚礼,在外面总共待了一个星期才回家。
平小今年21岁,一直没有工作,目前开着一个三轮车在拉货,拉煤,拉砖,拉沙子,一趟运费也不少挣,所以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他和他哥不一样,他的脑袋比较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张维仁没有给他安排工作,说白了也是觉得他不够优秀。
狗小看起来老实,其实肚子里有货,脑子也好使,所以在煤站干得很好,张维仁也觉得脸上有光。
而且,狗小丈夫娘家的亲戚也很厉害,两个连襟都是铁路上的,小舅子在水利局,一家人都不拖后腿。
平小就不一样了,他本人平庸,找了个对象也是隔壁村里的,长得也不好看,唯一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
其实,张维双对她并不满意,不是嫌她家条件不好,主要是这家人不好相处。
结婚前,这个新媳妇就一直比着嫂子的条件要这要那,这也没关系,张维双手里有钱,所以给她修了新房子,买了新家电家具。
但是,结婚前一个月,人家死活要选择旧房子,还必须得把房子重新装修,没办法,张维双又找人加班加点重新刷了墙,铺了地板,好不容易人家才满意。
但是,结婚前三天,新媳妇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聘礼之前说好的两千块,现在人家涨到了三千。
张维双夫妻二人是咬着牙才把这个儿媳妇给娶了进来,两个人还为此借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好感,可是自己儿子愿意,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