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薇薇的把柄对黄潇有威胁吗?当然没有。
在黄潇看来,她所谓的处心积虑行为,简直幼稚可笑,和她的高知学历完全不匹配。
技法低级,格调下流,哪该是一个美女所为?但作为一个精分,那就见怪不怪了。
他和柳语菲彼此之间的信任还是有的,如果仅凭邢薇薇的“把柄”就导致两人之间心生罅隙,甚至分手,那么,就分手好了。
基本信任都没有的关系不要也罢,这个时候千万别作舔狗,一定要用上半身来思考,否则,即使关系能维持下去,两人之间必然摩擦反复、鸡飞狗跳,痛苦也就随之而来。
在高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时间就是金钱,将有限的青春陷入到漫长的你推我拉之中,平凡而普通的人们玩不起。
有些人适合做恋人,但不适合为伴侣。
恋人关系说到底凭的是感觉,伴侣关系更多的是扶持和相随。
我们常说,低头做事不忘抬头看路,做事的同时,还需要跳出事件的本身,用全局的眼光来审视、预判以及决断。
恋爱也一样,倾心投入也得抬头看路。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恋爱了,那是人生的美好。
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分手了,那是人生的理智。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结婚了,那是人生的幸福。
黄潇现在的目标很简单,先跟柳语菲偷偷摸摸,等他从屌索跨越到屌棍,再从屌棍成为金箍棒,那就可以正大光明了。
前路多荆棘,我有金手指。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当晚,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不是因为邢薇薇,而是他在菜市场买鱼时,那卖鱼的大姐形象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时他和邢薇薇到达菜市场的时候,大约下午三点多钟,正是菜市场比较冷清的时候。
有些菜贩聚在一起打牌,有些菜贩趁机在补觉,还有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嗑着瓜子闹着嗑。
处于菜场一个角落,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坐在菜摊后面写作业,大眼睛,小圆脸,头发很整齐,两条小花辫。
她一边写还一边念着:“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声音清澈,有如春水。
坐在小姑娘旁边的是位大姐,套着袖套的双手捧着本厚厚的书,正安静地看着。
黄潇不由自主地带着捂着鼻子的邢薇薇走近前去。
大姐三十多岁,手指粗糙,头扎马尾,发色带黄,皮肤微黑,眼角不少皱纹。
黄潇近前的时候,大姐似乎没有发现,小姑娘倒是反应过来,立刻转头对大姐说道:“妈妈,有人来买菜了。”
大姐这才从书里走出来,顺手把书放在了一棵白菜上,热情招呼道:“要什么菜?随便看看。”
黄潇这才看到了书的封面,上面湿了一块,封皮也有点破损,但还是能看出书名是《平凡的世界》。
黄潇当时就觉得大姐和她女儿简直是菜场的一道优美的风景。
大姐的摊子不但卖蔬菜,还有鱼,甚至还有水果,黄潇各样都挑了些。
黄潇走开不远,回头看去,那小姑娘又继续埋头写作业了,大姐也继续捧起了她的平凡的世界。
黄潇现在想来,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和感动,还伴有些许苦涩,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澎湃,他想通过电影表达出来。
他想起了前不久刚拉过的一部香港老片,女人四十。
该片讲述了一个妇女人到中年,在平凡的生活中陷入事业和家庭的困境,最终靠着隐忍和坚强走了出来。
该片极度贴近生活,人物形象立体,女主肖芳芳还获得了柏林影后。
同时,他还想起了部韩国电影《诗》。该片讲述的是位老年妇女,她想用诗来表达生活的美好,但生活给她的只有困境,最终她内外交困,自行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是她写的一首生命之诗。
结合以上两部电影,黄潇对自己的电影主旨也越来越清晰。
他想表达的内容是:当一个中年女人怀揣着诗的人生梦想,却不断遭到生活的各种打击,她开始陷入挣扎,接着陷入绝望,最后又破茧成蝶。
每个人心中都有诗和远方,但人生首先要勇敢地面对现实、了解生活的本质,否则,当困难来临时,你就会陷入现实和梦想的双重煎熬。
以勇气面对现实,才能达到: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以勇气面对现实,生活的磨难只不过是你梦想的磨刀石。
左丘失明有《国语》,孔子厄而作《春秋》。
屈子远逐《离骚》赋,东坡谪贬放光毫。
黄潇想着想着,干脆起来写起了大纲,然后又投入到剧本创作中去。
他状态极度亢奋,一口气写到了第二天下午,竟然不感到饿。
然后他就感觉有点不对,有陈启雄在,世界不应该如此安静。
至少他会嚷嚷着吃饭吧,或者过来找黄潇吐槽一下游戏中那些变态氪金者。
黄潇推开陈启雄的房门,只见这货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游戏界面,黄潇来了也没回头。
黄潇拍了一下他脑袋,他缓缓转头,双眼通红,眼神呆滞,他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张口欲言,却又突然往地上倒去。
黄潇连忙扶住了他,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心想这货不会是被他一巴掌拍晕了吧,他记得没怎么用力啊。
倒在床上的陈启雄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黄潇,黄潇凑到他近前,便听他吃力地说着“水,水……”。
黄潇好像明白了,这货应该是熬夜打游戏,尽情放纵自己,连水都没怎么喝,估计东西也没吃,刚才应该是低血糖导致脑袋发晕了。
他在网上看过一篇报道,一人因妻子出差,便放纵自己在家鏖战了好几天游戏,最后猝死。
眼前陈启雄也类似,还好发现得早。
黄潇憋着笑给他泡了点糖水,他喝了才缓过点劲来。
然后黄潇自己也觉得有点摇摇欲坠,他才发现自己和他差不多,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顶着不适,黄潇下了点面条,两人稀里哗啦各吞两碗,才感觉又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