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皎洁,银河闪烁。夜幕之下,明月高悬。
年则和隗长赢并肩而行,踏着月色洒满的小径,遥望京城。
“这个地方确实很隐秘,似乎很少有人会在这里。”
隗长赢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年则:“这里是我过去常来的地方,静谧宜人,适合思考和交谈。”
“长赢约我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所为何事?”
隗长赢抬起头,目光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阿则,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卫良云,守卫的卫,我乳父之女。我乳父年事已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想临终前看到他的女儿。”
“如今我要上战场,思来想去这件事交付于你最为稳妥。”
“长赢。”她的声音平静,如微风拂过,毫不起伏。
年则默默地注视着她,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我会找到她的,带回京城。”
“她的左耳后有颗细小的痣。”
......
世界是静止的,也是喧嚣的。
雨声充斥在耳边。
雨水遮挡在眼前。
她一下了马车,便感受到脚底的湿润感。飞溅的雨打湿了她的脸庞,带来黏腻的不适感。
她走近躺在地上的人身边,扒开其颈间的发丝,侧过身看向耳后,神色凝重。
此人的面容与画像并无二致,唯独左耳后没有任何痣。更准确的来说,是整个脸上都是没有痣的。
难道是长赢的乳父记忆出了差错?虽然有此猜测,但是年则认为可能性极低。
记忆是有关联性的。人不会平白无故记错一个脸上没有痣的人的鲜明特征是痣,还明确是左耳后方。
大雨模糊了视线。
年则决定先带人去客栈,她叫来了车夫,将人抬上了马车。
“还怪轻的。”车夫嘀咕道。
亥时一刻左右,她们到了附近的客栈。年则要了三间房。
年则给过小费,吩咐道:“等会叫个人来帮她换下衣裳。”
因为身上几乎都被淋湿了,年则先去洗漱一番,换了个套衣裳才去找那位昏迷的人。
她打开门去隔壁的房间,迎面看到是个穿着朴素的男子出来。
“你是?”
“客官好,我母亲是这客栈的老板。我是前来为里面的男子换衣裳的。”
男子?
年则示意他离开后,便进了屋子。
房间布置得简约,窗帘是淡雅的浅色。靠窗的一侧放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扇子,书之类的。墙上还挂着几幅小巧的山水画。
视线清明,外加人换了衣裳干净许多,他脖子上的喉结也是一览无余。
雨还在下,紧闭的窗户也阻挡不了唰唰的雨声。
年则伫立在床边,思绪万分。
双生子,这就解释清楚了。左耳后方的痣不是很鲜明的特征,少有人能注意到。单单提起它,意欲为何?若是以作区分,那便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年则鼻翼微微翕动,看向床上的人,玩味的突然出声道:“梁上君子何不下来见一面。”
半晌,未有人动。
“这客栈也没放什么贵重东西,阁下这身手相比也看不上。”
“那看得上只有这个人了。”
年则慢慢弯下腰,靠近床上人时,黑影一跃而下,缓缓地站立在地面上。
女子身穿黑色衣袍,蒙着面,眼眸如利刃般锐利。
“人交给我,你我都相安无事。”
“不给。”
“我带回来的人,便是我的人。”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女子冷笑一声,她如闪电般袭来,一把利剑直奔年则。
年则轻轻一侧身,躲过了攻击。然后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反手一剑划向蒙面女子,剑光闪烁。蒙面女子急忙后退一步,架住了剑锋。
两人的剑招交织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她俩实力相当,一旦有所松懈,就会有人陷入下风。
年则抓住了个破绽,她的剑势陡然一变,化作一道银弧,剑锋凌厉地刺向黑影的胸口。然而,她猛地回转身体,利剑犹如一道闪电,朝着年则的咽喉刺来。
年则心神一紧,她腾身而起,后空翻一下,成功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剑尖还是划破了她的颈部,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衣领。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冷笑着,歪着头抹了下血。
她反而变得更加精力旺盛,丝毫没有打了十几分钟后的疲态。
蒙面女子手中的剑变化莫测,出其不意地向年则的胸口刺去。年则丝毫不慌,她身形一闪,侧身避开,同时拿起桌上的折扇迅速旋转,犹如一片飞舞的刀刃,划向杀手。女子下意识地侧身躲闪,然而年则早有预料,左手的剑已然刺向她的喉咙。
“你输了。”年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年则手中的长剑横在女子的脖子上,剑尖只差寸许就要插入动脉。
黑衣人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急促而有些凌乱,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技不如人,她无所怨悔。
久久未等来痛意,睁眼只见年则将剑插回剑鞘。
然后,年则夺过她手里的武器,一手轻轻拿起折扇,将其稳稳地抵在蒙面女子的腰间。
年则侧身靠近蒙面女子的耳边,拽下遮脸的布。
“你”年则的语气平稳而淡漠,“我该叫你卫良云吧。”
蒙面女子的眼眸微微收紧。
“更准确的来说。”折扇在女子的腰间略微用力。
“是国姓的魏。”
“魏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