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修?”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熟悉身影,沈浣紧紧锁起眉头,“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没有骗你,浣浣,在弄清真相之前,你先别急着抵触我好吗?”
迈步上前,周景修坐到床边想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到怀里,却被沈浣铆足劲一把推开。
“让人把我敲晕绑架过来,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恶意?那如何才算有恶意?”
“是我不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见你。”
周景修再次抬手,小姑娘却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那你就放我走!”
“浣浣!”看她像个小刺猬,想到她之前都是在傅斯宴面前才这样,周景修不禁沉了声音。
意识到自己有些凶,他回了回神,将心里的火气压下,“你看看这个房间,你之前一直住在这里,还有我给你买过的礼物,你都收在柜子里。”
跟医生问过,把人放在从前熟悉的环境,给她看从前的东西讲些过去的事,可能刺激记忆恢复。
周景修把他从前送过她的礼物拿出来,一个一个跟她说,但沈浣却明显听得心不在焉。
这房间怎么好像真的有点熟悉?
想到车祸醒来后跟着哥哥回家的陌生感,沈浣小心脏颤了颤。
但她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胡乱猜想。
这么简单的色调布置,一点儿没有少女的风格,冷冰冰的,还是哥哥家里的卧室设计更符合她的喜好。
哥哥说过,这渣男为了骗她无所不用其极,她才不信。
“你不要再编了,反正我也不记得,还不是随你怎么说,你说这个项链是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可这上面的吊坠是玫瑰,我根本就不喜欢玫瑰。”
不想再被他的话影响,沈浣气恼的把他拿给她看的东西全都拂到地上。
周景修拢眉,“你之前明明跟我说你很喜欢的,你甚至害怕弄坏了都舍不得戴。”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的喜好我自己会不清楚吗?”
“好,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别生气。”她现在抵触他,自然会跟他对着干,眼看她要炸毛,周景修只能先顺着她。
刚好助理买好饭菜送来,周景修借此转移话题道:“吃饭吧。”
把餐盒打开,拿起筷子递给她,沈浣没接,周景修便顺势放到了她面前打开的盒盖上。
看着桌子上的一片清汤寡水,沈浣兴致不高,奈何肚子不给面子,饿的“咕咕”叫了两声。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周景修笑了笑,夹了菜送到她饭盒里,“这个孜然羊肉挺好吃的,你尝尝。”
羊肉?虽然孜然的味道确实很香,闻着都让人流口水,可一听是羊肉,沈浣立马觉得不香了。
皱了皱眉,自己拿起筷子去夹边上的酸菜。
这一桌菜看着就没有好吃的,但总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酸菜她也不太喜欢的,但比起羊肉芹菜能好些。
哪料,送进嘴里后,竟然吃到了一块碎姜,沈浣被那股味道冲的紧紧拧起眉头。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神情,周景修跟着皱起眉头。
因为她不吃姜,又需要用姜提味,所以傅斯宴都会让人把姜切成片,方便到时挑出去。
以前她还能忍,现在小嘴被养叼了,沈浣习惯性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难吃死了,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家。”说话间,沈浣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周景修岂能轻易放她离开。
起身要去拉她,不料,小姑娘竟突然一拳冲他打了过来。
跟着傅斯宴学那些拳脚功夫也有些时间了,虽然他不舍得让她吃苦,没给她做有强度的力量训练,但招式她还是学了些。
周景修猝不及防差点被她一拳呼脸上,不过她那点小身手定是比不得周景修,没两招就被制服了。
“浣浣,你乖一点儿,我不想弄疼你。”
小姑娘挣扎的厉害,周景修只能不断加大控制她的力道,看着她手腕被捏出的红色印子,他蹙了蹙眉沉声道。
可沈浣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没办法,周景修只能强行把人带回房间,然后叫了心理医生过来。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挫败。
“沈小姐她的防备心理和抵触意识太强,好不容易进入催眠的状态,也只是停留在很浅显的层面,
若想让她进入深度催眠,必须先让她放下戒备,既然沈小姐主观上不肯配合,只能尝试借助药物还有设备强行让她松懈下来。”
“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不会,只是让患者镇定放松的药物,都是临时作用,药效很快就会过去,偶尔使用没有问题。”
得到医生的答复,周景修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头。
接下来沈浣被带去医院,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到小姑娘抱着头一脸痛苦挣扎,周景修耐不住抬手想要推门进去,却被医生拦下。
“通过催眠进行记忆刺激的过程中多少都会有些痛苦,熬过去就好了。”
“你之前怎么没说?”周景修眸中噙着阴霾。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自己想起来,但因为她抵抗情绪太过浓烈,他才接受了医生催眠治疗的提议。
但他没想到,催眠的过程会让人这么痛苦。
“一般来说都还好,就是会头疼一阵,我也没想到,沈小姐会有这么大反应。”
对上男人阴沉的脸色,医生有些无辜的抿唇,“沈小姐似乎是主观上不愿想起过去,在跟自己的精神抗争,才会这样。”
“周先生,我想问一下,沈小姐失忆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严重的心理创伤?”
眸中的光暗淡下去,周景修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慢慢垂落下去。
原来她不是信傅斯宴不信他,想到沈宇说的话,周景修恍然找到了症结所在。
是因为他要跟沈语珊联姻,她伤心难过,所以才不愿意想起他。
可傅斯宴给她的都是假的, 他得尽快让她恢复记忆跟她解释清楚。
将视线从病房里痛苦的小脸上移开,周景修看向医生,未答反问,“她这种痛苦的状况会持续多久?”
“短的话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长的话可能要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不过, 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是这样,可以加大镇定药的用量。”
脖侧青筋暴起,周景修瞳色黝深,手指紧攥,片刻后,终是背过身去。
即便眼不见为净,心却如何都静不下来,来回在走廊踱步。
好在小丫头体质弱,身体对药物的抵抗能力较差。
二十几分钟后,她虽然精神还在抗拒,身子却在药物的持续作用下率先失去了反抗能力。
但许是她耐药性太差,医生还没跟她说上几句,她就睡了过去。
不知醒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已是深夜,周景修依旧毫无睡意的守在小姑娘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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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夫妻俩还在酣睡中,突然“砰”的一声,窗户被人暴力砸开。
两人被吵醒,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男子已经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摔到地上。
“人在哪?”
阴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男子被傅斯宴周身散发的冷气冻的打了个哆嗦。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醒过了神,惊吓却让他刚刚苏醒的脑子一片空白。
“什...什么人?”在男人瘆人目光的注视下,男子不由舌头打结。
“那个手机的主人。”因为电话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傅斯宴也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定位到。
浓浓的戾气兜头砸下,男子脑袋发懵,一时没回过味,就在他发愣的这会儿,傅斯宴已经失去耐心一脚踩在他手臂上。
“你是受谁指使,把人绑去了哪,我劝你最好别给我卖关子。”
感觉骨头都要被碾碎了,男子痛苦的锁起眉头,根本无暇思考。
还是他的妻子率先反应过来,冲他提醒道:“说的是不是今天下午我们在华清门口捡到的那部手机?”
“我当时就跟你说,那个手机看起来很贵,只怕失主不是普通人,让你交给警察你偏不听。”
女子径自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手机还给傅斯宴,跪在他面前求饶:
“手机是我们捡的,我家这个也只是贪点小便宜想把它卖了换钱,我们真的没有绑架人,我们都是良民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眸光凛冽在两人身上扫过,傅斯宴接过电话拿在手里看了看,冷声挑眉,“电话卡呢?”
“丢了。”谁捡到手机想据为己有还会留着电话卡,是要等着被发现吗。
女子战战兢兢的回,眼看男人还是没有抬脚的意思,而丈夫已经疼的满头是汗,她顾不得面子,连连给傅斯宴磕头。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们不该贪小便宜,我们可以赔偿,求求你,饶了他吧。”
“宴爷!”
真是疯了,六楼说爬就爬,好不容易跟着爬上来的文耀,喘息着快步走到男人跟前。
“我们安排盯着周景修的人,看见他带着一个女孩去了周氏旗下的私人医院,从身形来看,那女孩应该就是沈小姐。”
“先给我看好这两个人。”将脚下的男子踢开,傅斯宴踏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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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再次醒来,已是凌晨四点。
揉了揉胀痛的小脑袋,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向床边熟悉的身影,“哥哥!”
“浣浣,你记起来了?”听到小姑娘糯糯的声音,周景修惊喜的掀开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