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比在一声轻响后消失不见。
安迪看了眼它消失的地方,抬手用魔杖招引着半空中的光球,小心地沿着‘山’与‘山’之间的缝隙,走向远处那堆书山,这里显然最少十数年没有人来过了,小精灵们大概也头疼这里的清洁工作,数百年堆砌在这里的东西连绵成一座座山包。
粗略一看,这里最少也有两个魁地奇球场的大小,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真是神奇,霍格沃茨一个平面恐怕都没有这里大。
小心翼翼绕过说不准有诅咒之类附着的银器,安迪来到书山前,随手捡了一本破破烂烂的高级变形术指南,翻了几下,便兴致索然地将它放回了原位。
这是很早以前的学生遗留下来的,距今最少也有100年了,因为最新的高级变形术指南是100年前更新的,安迪恰好在教职工休息室的书架里翻过,而这个杂物间里的这本老书的内容已经和现在的对不上号。
可能是岁月的流逝亦或者是几届以前或是更早的那群学生对书本不太爱惜,安迪捡了好几本都是书页摇摇晃晃,有的更是连翻动的痕迹也没有。
没什么价值,在这里翻旧书是个傻瓜行为,他有教授身份,霍格沃茨图书馆是对他敞开的,完全没必要在这里捡或许已经过时了的书。
安迪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便直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斯内普给的魔药。
借着光球的光芒,安迪凝视了荡漾的药水好一会才将盖子拧开。
只抿了一口,他的五官就皱巴了起来,太苦了...比前不久给猫喝的补血药还要苦的多,他第一反应就是这瓶魔药有毒,斯内普公报私仇!
但下一刻,苦涩的味道便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凉,从舌尖到全身的冰凉, 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具体描绘出来,就像是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在血脉中流淌的魔力沉静地就像是冬天的黑湖。
如果说魔力就像是一块白色的水晶,那么那股子潜藏在他体内的默默然就是水晶身上的裂痕。
和魔力一起沉静下来的,还有情绪。
安迪闭上眼睛,平缓呼吸,伸出左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流淌在手掌附近魔力之上,引动其中一段,就如按下琴键,钢琴背后的钩锁勾动琴弦。
在光球温润的光芒下,那本该是血肉之躯的手掌从指尖开始,寸寸变成一团黑雾,直至手腕,那一团黑色雾气如活物呼吸般一涨一缩,其间闪烁着光弧。
安迪冷静地抬起手,平静地观察化作黑雾的手掌。
这就是默默然么?
真是神奇,明明感觉自己手掌还真实存在,能正常的平伸握拳,但在肉眼观测下,这就是一团黑雾,充斥着毁灭一切的狂躁情绪,它还在试图越过手腕的界限去影响安迪,但在魔药的作用下,安迪前所未有的清醒,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是个旁观者。
他早先时候在阿兹卡班有过同样的感受,但现在的感觉和在那时候化身默默然是全然不同的,心态不一样。
果然如此,平静不受影响的情绪和稳定的魔力是掌控默默然的关键。
历史上的那些默然者,处在长期被压迫的环境下,加上他们本身的年纪,你不能指望一个孩子会成熟冷静地对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负面事件,就像是隆巴顿,在教授到场的情况下,他还是失去了对情绪的掌控,向马尔福发起了攻击。
当然,这并不是说隆巴顿错了,错的是霸凌者,这是无可争议的。
安迪抬起右手,灵活地翻转,将始终我在手里的魔杖杖尖对准了雾化的左手,一束魔力骤然射向黑雾。
他很好奇,为何历史上每一次默然者出现都会造成极大的破坏,而巫师们全然没有办法。
魔力击中了黑雾,但黑雾间光华一闪,这股魔力就消失无踪,而随之产生的变化,是黑雾变大了一圈,虽然膨胀的弧度并不大,但密切关注着情况的安迪清晰感觉到了。
它会吸收魔力以壮大自身?
那如果,换成攻击性魔咒呢?
“昏昏倒地!”
一束红光骤然出现,结果却并无二致。
也在这时,魔药的效果如潮水般散去。
安迪真切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变得鲜活起来,就像是被暖阳融化的冰湖,魔力骤然失去了束缚,一股焦躁,试图破坏一切的欲望顺着血脉冲向大脑,如果有人在安迪身边,可以清晰看到,安迪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忽然间染上了一层红色。
黑色雾气澎湃得就像海上的巨浪,迅速沿着左手侵袭而上,只在瞬间就吞噬了来不及作出反应的安迪。
糟糕,他应该多喝一点抑魔药剂的。
“嗒。”
原本握紧的魔杖失去了外在的附着力,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漂浮在空中的光球悄然熄灭。
二楼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内,趴在桌上的奇洛骤然抬头,慌里慌张地拔出魔杖冲出了办公室,头上的围巾歪歪斜斜。
无独有偶,城堡四楼,在费尔奇的怒吼声向下砸着颜料水气球的皮皮鬼骤然一僵,被费尔奇高举的扫把砸了个正着,像被球拍拍中的网球一样,打着旋儿冲进了一侧的墙壁里。
无法和皮皮鬼一起穿墙的颜料水气球顺着墙壁落在地上,接连不断地炸开,溅了费尔奇一身。
“该死的皮皮鬼!”
麦格教授握着魔杖匆匆走出城堡,仰头看向天空,面色凝重。
几分钟后,各自从不同的地方跑出城堡的斯内普以及弗利维和她汇合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米勒娃。”
正在温室里给学生们上课的斯普劳特教授也从远处跑来,身后跟着好奇的学生们,他们惊叹地看向城堡高空的奇观,有好学的学生低声讨论在天文学里这应该被称为什么现象。
麦格教授看了眼斯普劳特身后的学生,轻轻摇头,抬头凝视着不知何时如同旋涡一样在城堡上空盘旋的云团。
霍格莫德,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砰’地一声撞开木门,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兜帽下布满胡须的下巴清晰可见。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喃喃自语,声音里有着一丝兴奋。
“这股魔力...一模一样...怪不得...原来是躲在了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