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由于心里紧张,不仅原有的水平没发挥出来,反而比新手还要手生。
整整三根筷子,别说投进一个,就是连壶口都没碰到。
“小启,记”
“好”拓拔启应声拿起放在木柜上的纸笔。
墨书瞥了眼一旁富大海,慢悠悠道“今,富大海欠银两千,书一千,启一千。以此为证,清还之后,两不相欠”
“写好了!”拓拔启几乎在同一时间收笔,继而拿向富大海“按手印儿”
“不,不是,这也没印泥啊...”富大海满脸憋屈。
“这个好说”拓拔启不感意外,转身拿起砚台“沾墨汁,按!”
“我...”
“嗯?”墨书侧目。
眼见两人目光投来,富大海心里一横“按,我按还不行嘛”
很快,一个黑指头印便出现在了欠条上。拓拔启吹了吹,满意收起“来,接着玩儿”
“不玩儿,打死都不玩了!”富大海连连摇头。
“嗯?”墨书再次侧目。
“不是,这天底下哪有强玩儿的道理!”
拓拔启上前一步“你让我们陪你玩,现在自己又不玩了,是何道理?”
墨书挑眉道“若继续玩,我和小启一人两根筷子,你四根,如何?”
“真,真的?”富大海有些不信,同时也有些跃跃欲试。
“赶紧的,不行这次你先来!”
“咳咳,那你俩可别不认账啊!”说罢,富大海深呼两口大气,调整了一番后,极为认真的开始投壶。
至此,三人全身心投入游戏之中。
直至深夜,墨书,拓拔启两人实在扛不住困意,纷纷睡了过去。
而富大海则盘坐在地面,看着身前密密麻麻一大堆欠条。
整个人不仅没有半点困意,反而有了种现在就跨上战马,冲锋陷阵的念头。
仿佛只有如此,心里的那口郁结之气才会彻底吐出来。
商船依旧于海面上稳稳前行,目的地,便是黑海诸岛之一的盘石岛。
整整六日海程,富大海好像彻底陷了进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拉着墨书,拓拔启投壶。
而随着面前的欠条越堆越高,甚至整条船再也找不出一张净纸时,一场本该早就结束的投壶游戏这才不了了之。
夕阳西下,萧风瑟瑟。
富大海默默坐在床前,一张一张数着那好像永远也数不完的欠条。
一张两千银,一张两千银,数到最后,富大海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吐了口气。
虽是破了财,但投壶手艺却是实打实有所精进。想到这里,他不由宽慰了许多。
回头看了看,发现墨书,拓拔启两人不在后,他很是自然的抓起一把欠条丢出窗外。
然后看了看剩下的欠条,好似还有些多,又抓了一大把丢出窗外。
看着飞向海面的欠条,富大海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当天午后,在经历了六天七夜的漫长海程下,商船驶入黑海域,成功靠岸盘石岛。
岛有多大,谁也不知,但从周边海岸线停靠的战船来看。此间驻守之军,至少也有三五万之众。
码头边,在两侧数十名蛮野国水卒的注视下,李狗蛋忐忑站在原地。
自前方走来一支百人小队,李狗蛋连忙上前,卑躬屈膝道“小的李狗蛋,见过萨蒙百长!”
队伍前列,一身穿飞禽军袍,肤色极白的青年扫了眼附近被束缚手脚的百十号身影,满意点头
“李先生这次带来的月奴,质量很好!”
“多谢萨蒙百长夸奖,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李狗蛋陪着笑脸。
萨蒙亲切拍了拍前者肩膀,随之扭头大喊“来人!将这些月奴统统押送至我熊营奴区”
一声令下,后方百名熊营水卒纷纷行动起来。
待将所有人手脚间的麻绳解开后,熊营水卒围于两侧,如赶猪吆羊般驱赶而去。
队伍后段,富大海脸色极为难看。被人这般当畜生驱赶,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附近,一熊营水卒抬手就是一鞭子“你看什么看!走!”
富大海龇牙咧嘴,后背火辣辣的疼。
不过想到此间重要后,最终还是一声没吭,随着队伍闷头向前走。
墨书沉默不语,隐晦观察着四周环境。随着队伍穿过密林,一处淡水湖映入眼帘。
湖边营帐林立,甲士遍布,随处可见外围巡逻的小分队穿梭于山野间。其中不乏个别小分队狩得野兔,野鸡,野猪等野味。
不多时,在两侧熊营水卒的押送下,队伍抵达一片四周围着木栅栏的区域前。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萨蒙扫视着前方百十号身影,放声再道
“记住,我叫萨蒙,是你们的奴隶主。当然,以后你们会有很多个主人,但现在,我便是你们唯一的奴隶主!”
“在这里,你们吃住都会得到同我熊营将士一样的待遇!
没人管着你们,没人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可以尽情驰骋在这座岛屿上。
但是!首先一点,你们要学会听话,服从。
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谁要是待不下去,想着逃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游回大月境内”
说到这里,萨蒙嘴角不由弯起“前提是,你们得保证不被海水淹死”
“好了,去熟悉熟悉你们的新家吧,会有老月奴教你们如何学会听话,如何学会服从”
说完,萨蒙挥了挥手,率领百人小队大步离去。
人群间,富大海扫了眼前方那片被木栅栏单独隔出来的区域,又瞅了瞅离去的百人小队“书哥,这帮人就这么走了?”
“知道啥叫散养不?”墨书平静说道。
富大海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他奶奶的!敢情这是将咱当畜生养了!?”
“没听见那帮人一口一个月奴么”拓拔启无奈撇嘴,率先走向前方区域。
“诸位,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安顿下来吧”一布衫青年向着人群挥了挥手,脸上看不出半点恐慌之色。
声音稳重醇厚,富大海有些熟悉,看向前者“你叫,马六?”
布衫青年回眸,很快便想了起来“哈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