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沈知安点头,再道
“东境平原上的这些小部落其实都受限于夜狼部,长风部几个大部落。
其内不仅缺乏铁器,就是马匹也极度缺乏。
不过自我大军开拔而来,那些大部落自顾不暇,诸多小部落趁此机会也就越来越活跃。
期间虽说趁乱抢了些铁器,但听附近的友军弟兄们说,这些小部落全都将铁器锻为箭头。
用以外出捕猎,以及抢夺周边诸国来往间的商贾车队,军备辎重”
“娘的,这帮兔崽子就是不好找。要是能碰见,小爷第一个给他拾掇了!”富大海双手叉腰,满脸不忿。
“为何要找”墨书瞥眼,随之放声喊道“老残!”
“卑职在!”不远处,残耳大步走来,抱拳而喝。
“令!亲卫小队卸下所有军械!反穿军袍,内着胸甲,于原地待命!”
“得令!”喝罢,残耳不做犹豫,随即转身离去。
他不用问为什么,也从来不需要问。自当初北域战场一路走来,他只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问,去做。此四字,便是他的一切。
“千户,你这是想?”一旁,南川当即皱眉。
“既然朋友们都不出来,那咱便让朋友自己来接!”墨书看着前方平原,一双剑眸间不免浮上了几许豪情。
“书哥,你,你这是想将那帮小部落引出来?”富大海试探问道。
“他们不是缺好马么!咱的龙虎驹难道还算不得好马?”
见状,周边连同沈知安,左丘野,何大山在内的一众六梯队武官眉头一皱,随即抱拳沉喝
“千户不可!”
“千户不可!”
“不过几个走马贩肉之辈,何足道哉!”墨书大手一挥,当场便定下了章程。
“你们各小队百户率本部铁骑于后方十里外伏声跟随,若有情况,即刻驰援!”
“千户!卑职愿以身做饵!还望千户三思!”南川单膝下跪,俯首抱拳。
“千户!卑职愿去!”何大山随声跪地。
“千户!卑职请命!前去做饵!”左丘野紧随其后。
“千户!卑职愿往!”
……
一时间,在场众多六梯队武官相继跪地抱拳。
“嘿!小爷这暴脾气!”不等墨书开口,富大海双手叉腰便走了上来
“不是,都他娘耳朵塞驴毛儿了?书哥说的话你们几个当放屁不成!”
“死胖子!怎么那儿都有你!”南川双眼一瞪。
“平日里,本官是可以同你打打闹闹”富大海脸色渐冷,继而俯身直视前者
“但现在,是战时。本官,任六梯队副千户。纵然主管钱粮,但也不代表你区区一个百户,便有同本官叫嚣的资格”
“你!”南川顿时气极。
“回来!”一旁,何大山一把便将南川拉了回来。
待扫了眼近前的墨书时,何大山当即抱拳“卑职等!这便下去准备!”
言罢,何大山不做犹豫,拉起南川就走。
眼见如此,连同左丘野,沈知安在内的数名六梯队武官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也不再停留,纷纷抱拳告退。
原地,当一众身影全都走后,墨书这才看向了一旁的富大海“心眼子不少嘛”
“嘿嘿,咱这不是跟书哥时间长了嘛”富大海憨笑摸着脑袋。
“该说不说,南川那小子的确是个当前锋大将的好材料,带种!就是,就是长了个狗脑子”
墨书淡淡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那片平原“既然说到了这儿,不妨都说说”
闻言,富大海也不客气,道“老何,为人稳重,做事靠谱。但在用兵上有些死板,不善变通。分领部众尚可,主统一军,欠佳。”
“安子,心思缜密,面面俱到。不求无功,但求无错。是个将才,日后若拜分路军主将,不失为左膀右臂”
“猛子,文武尚可,颇有一番豪迈霸道之风。行事果决,善于决断。日后若磨炼一二,可拜一军之主将”
……
六梯队一众百户级武官,富大海一个都没落下。直至说完最后一个,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总结的不错”墨书笑着拍了拍近前的肩膀。
“不过,有一点你可没说到位”
“啊,啊?还有啥啊?”富大海为之一愣。
“安子要疯起来,大可同南川比肩。甚至,有过而无不及”说话间,墨书便解下了腰间的昆吾刀,顺势丢向前者怀里。
“刀给我拿好喽!届时以花炮为号,等着来救老子!”言罢,墨书不做犹豫,转身便走。
“是!”原地,富大海面色一正,抱拳大喝。
安子那小子难不成是个闷骚货?
富大海咂吧着嘴,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缓坡后
眼见来人,连同残耳,狮狂,那木错等数十名亲兵将士连忙抱拳尊喝
“千户!”
“千户!”
“都准备好否!”墨书压了压手。
残耳大步上前,抱拳喝道“回千户!我亲兵小队六十八人,皆已准备就绪!”
原地,看着前方那一个个鼓鼓囊囊,军袍反穿的身影,墨书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战马身上的披甲,鞍子,镫子都卸了!咱这做买卖也得有个样儿不是!”
“得令!”喝罢,残耳随即折返而去。
趁着亲兵小队都忙着的功夫,墨书也开始自顾自的将身上装备全都卸了下来。
继而单拿起胸甲套在身上,军袍反套在外。
如此一来,不说像,活脱脱就是个走夫贩卒的模样。
瞥了眼地上的玄黑大氅,墨书摸了摸下巴,最终还是又将大氅披在了身上。
做买卖是得有个买卖样儿,那也不能太过穷酸了不是。
想到这儿,墨书嘴角处也不禁上扬了起来,仿佛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赞同。
不多时,亲兵小队整整六十八人集结待命。
没有号角为伴,没有出征誓言,数十个身影牵着光秃秃的黑甲战马如外出游玩般,一路轻松至极的走向平原深处。
寒风中,一支人畜无害的商队行走在平原之上。
后方十里外,则跟着近千满甲满胄,皆戴铁面的虎贲铁骑。
在这片大平原之上,尤其在如今这个纷乱的节骨眼儿上。
铁器,马匹,无疑是最珍贵的东西。